所以啊,你要是更努力点的话——”
“你是说我一点也不努力吗?”
“我不是——”
“烦死了!”
他抓起烟灰缸砸了出去。
——
即使被如此野蛮地对待,她也毫无怨言。已经习惯了,也累了——她知道这个男人既毫无气量又是个胆小鬼。
虽然曾和他离过一次婚,但是自从几个月前他两手空空地滚回这里之后,这样的生活仍在继续。
“怎……怎么办呢……”
史朗抱着头,说。
“那小鬼很可能跑去告诉什么人。要是我躲在这里的事暴露的话,你也会觉得很困扰吧?嗯?”
“那、那是……”
“……可恶。暂时还不能松懈。不好好准备一下的话……”
男人站起来,开始慌慌张张地在抽屉里摸索着什么。看到那样子,那津子的脸一下变得惨白。
“难道……你还没把那个扔掉吗?不是说好的吗?”
“没办法啊,我在被人追呢。我开枪打了两个赌博的家伙!警察和组织肯定都正红着眼到处在找我呢。好不容易觉得风头快过去了……可恶!真搞不懂!”
撕去包在外面的旧报纸,里面的东西,是一把自动手枪。
看上去很便宜的银色。握把上的星星标记。是托卡列夫(一种普遍的前苏联手枪)。
“停手吧,把它扔掉!那种可怕的东西——枪啊什么的最差劲了!”
“烦死了。下次再有谁来的话,我可不会再大意了。非杀了他不可……”
男人一边数着弹夹里剩余的子弹,一边嘟哝道。`
这个容易陷入错乱中的男人——幸田史朗,在大吼大叫一番之后终于累得睡去了,怎么摇他都不醒。
(…………)
那津子拿起手机,为是否该拨“110”而迷惘。那样的话,事情应该都能得到解决。就说“已经分居的丈夫带着枪逃到我这里来”,“快点来抓他”,“我什么坏事也没做”。
那样说的话,事情就会解决了吧。
可是,如果被问到“为什么这几个月来你都没有报告呢”的话该怎么办呢?也许会被责难“到头来你还是在包庇他啊”?
虽说缘分已尽,毕竟是曾经住在一起的人。警察和暴力团伙都曾找上门来,然后,她就扯谎说“已经一年以上没见到他了”。
应该告诉警察。但是却做不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自己是个不值得同情的弱小的人。
放下电话,毫无头绪。
自称叫相良的少年送来的东西凝视着她。
克鲁兹·威巴的招待券。他的乐队举行的秘密现场演出会。日期是下周的星期日。她将不得不把丈夫的情况通报给警察,这是事实。但是,这件事可以等到演出会结束后再行动吧。在那之前,还是尽量保持现在的生活比较好吧?在那之后行动应该也不迟。
她这么想着,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但是,这种想法却是和烟酒同属一类的东西。她已不止一次地用类似的借口把该做的决定一再地推迟,每次都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一次也一样。
借口之类的,什么都行。
第二天,椎原那津子打电话给宗介。
在还在上课的宗介开口之前,她说:
“有两件事想先确认一下。”
“请说。”
“他……真的不知道我现在的事吗?”
“是的。他到现在还认为你还在当老师。”
“他……现在真的还在弹吉他吗?”
宗介略微沉默了一下,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