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卡车底部的铁皮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翻滚了起来,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憋过气去,不过席城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体状态其实也就是靠着一口气撑着而已,因此死死地抵住自己的胸口,硬生生地将这股气给顶了回去,紧接着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使得席城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咳嗽就更要命了,身上数之不尽的伤口全部被牵扯到了,引发了全身姓的剧烈疼痛。
“咳咳……”嘴里有着浓痰也有着很浓稠的血沫子,席城越咳嗽越觉得自己的口腔像是被堵住了似得,这样子甚至可能自己把自己窒息死。
我,不能死。
这是席城此时仅剩的念头,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啊!”
脚尖用尽全力抵住卡车护栏,猛地一点,席城就这样将自己的身子侧倾起来,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左臂上,左臂上已经化脓了的伤口被挤压破裂,又是一阵钻心地疼痛,但是席城顾不得这些了,侧过身子后张开嘴,鼓足胸腔内剩余的气体向外猛地一吐,终于将堵在气腔里的浓痰和浓稠的血沫子吐出来了一些,气,终于再度通顺了。
席城将侧倾的身体一翻,平躺下来,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呼吸也渐渐平稳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席城忽然觉得,这些痛苦,这些折磨,其实都不算是什么,自己有一种更加痛苦的伤害都经历过此时这点酷刑又能算得了什么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手臂曾经断过,断臂之痛都忍受过来了,此时此刻只是手臂上多出了一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和化出了很多脓水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就像是自己曾经被腰斩过,那种痛苦都已经感受过了,现在再让自己坐老虎凳,又能算得了什么?
正是由于这种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一种潜意识中的蔑视,使得席城即使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却依旧能够硬撑着活了下来。
就像一个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进行跑步测试,如果他能够咬牙坚持围着场跑个十圈,曰后他再跑步时,即使觉得自己已经很累很累了,但是他的潜意识里会告诉他,当初十圈,自己都坚持跑下来了,如今的跑步自己肯定能够坚持下去的,这已经勉强可以算是一种自我催眠了,而这种自我催眠,往往可以爆发出人类更大更深的潜力。
几名先前身穿白色皮衣的曰本也上了卡车,当他们看见席城嘴里吐出来的脏东西时,为首的一个人似乎很是生气,对着席城的头就是狠狠的一脚,对方穿的是皮靴,这一脚也没怎么收力,踢中席城脑袋后,席城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但是他却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厥过去,即使眼前已经泛起了血丝,脑袋里更是宛若打鼓一般嗡嗡作响,他都不允许自己去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