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母攥紧了宴父胸前的衣服,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一点声音。
她又想起了在他们刚刚抵达t国的时候,她给宴君尧打的那通电话。
那时候,她听见宴君尧说,沈棠的体温降低了。
当时她的那种心情,她到了现在仍然没有忘记。
她记得自己说不出话,记得自己没有控制住的哽咽,也记得宴君尧迅速挂断了电话。
她当时就知道,她那仿佛天塌下来都能顶着的儿子,已经要顶不住了。
他的天差一点就塌了。
宴父轻轻将病房门关紧,搂着宴母低声哄着。
走廊里,隐约传来不远处的陪护病房里,众人的嬉笑打闹声。
但是这些声音里,又都克制地藏着他们的担忧。
沈棠在慢慢好起来了,谁也不想丧着一张脸,看着都不开心。
再说了,不是都说笑一笑,运气会好么?
他们多笑一笑,为沈棠多笑一笑,她的运气就会好的吧?
……
宴君尧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将就地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病房里只有监测沈棠体征情况的仪器屏幕上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一切和他睡觉之前没有半点不同。
宴君尧从小沙发上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都叫嚣着不爽。
小沙发的长度据他目测也就一米五左右,他根本伸展不开,这一觉睡得尤其憋屈。
他看向病床,躺在那里的人还没醒。
沉了沉气之后,宴君尧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病房里暖色的小灯。
开了灯之后,他又走回去拿起被他放在小沙发旁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