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秦少游致命一击的时刻到了。
韦正德厉声道:“什么打散?老夫刚刚接到的奏报却是,有一支乱兵,屠戮百姓,将那天子脚下,杀的昏天暗地,尸横遍野,起初老夫还以为,是哪一只的叛军。原来……竟是你们神策军,秦少游,你好大的胆子,不经朝廷旨意。不经认定,便妄开杀戮,那些百姓,手无寸铁,弱不禁风。算是什么乱民?他们许多人,都是别人的父母,是别人的子侄,是孩子的父亲,何来的什么乱民,你倒是好,好啊,好的很,居然轻描淡写,指斥他们一句乱民。就敢大言不惭,就敢带着军士,对他们举起刀,一通乱杀,莫非你秦少游……现在还想向朝廷表功不成?莫非事到如今,你还自鸣得意吗?此事干系甚大,老夫的职责,本只是拱卫洛阳宫,可是眼看着东都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了,秦少游,你若是不给一个交代,那么……老夫便是念着这河南无数的百姓。也绝不肯与你轻易罢休!”
韦正德说的大义凛然,就差说一句,那些屠刀下的子女,就是我的子女,那些死于屠刀下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了。
韦正德的这番话。给了武三思勇气,武三思挺起身子,也跟着大笑,道:“不错,不错,韦都督所言甚是,太宗皇帝一再说,民为贵、社稷轻之,如今天下承平,哪里来的乱民,分明是你秦少游杀良冒功,此等恶行,也亏得秦总管深受国恩,如今这桩桩的恶行,已经大白于天下,老夫虽是亲总管的下官,却也是朝廷的臣子,为人臣者,要忠,更要慈,对朝廷,老夫要忠,可是对百姓,老夫却要慈,今日之事,是绝不能轻易罢休的,秦总管,无论如何,你也要给出一个交代,否则群情汹汹,只怕难以服众。”
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
这二人话音落下的时候,堂中的人,每一个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大家都知道,这位秦总管,只怕已经完了,如今是声名狼藉,如今是待罪之臣。
就算朝廷摄于他的神策府,而没有追究,可是一个申饬总是有的,神策府再不可能走出弘农郡,甚至连与秦少游勾结一起的关东士族,这一次也将招致许多的中伤。
武三思得意洋洋的看着秦少游,他看到秦少游的面色更冷,这使他心情愉快到了极点,这时候,见秦少游张开嘴,慢悠悠的道:“是非曲直,是一个都督和府尹说了算的吗?有没有乱民,自有公论。”
吓!武三思想笑:“想要公论,好,既然要公论,那么殿下何不问问朝廷,何不问问河南的百姓。”
朝廷,是绝不会为秦少游说话的,百姓……秦少游都举起了刀,谁肯为他说话?
秦少游微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