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健也笑起来,接过张静一的包袱,抖了抖:“宫里当值一定十分辛苦吧,哎,你当初怎么就想着去做大汉将军呢,卫里上下提及这件事,不少人都笑呢……和我们一样,在北镇抚司多好,不说有义父和我们两位兄弟帮衬,至少也清闲自在,不遭人白眼。宫里那些阉奴们,只怕没少给你白眼吧。”
张静一咧嘴笑了:“有吗?还好,宫里的人个个都很好,没有为难我。”
说这些话,不过是让人宽心。
这三义父子,都是卫里的人,对此知根知底,想要骗他们,还要让他们相信,却不是容易的事。
不过这时候,张静一的目光却是落在了王程的身上,诧异地道:“大哥,你的脸上怎么有伤?”
果然,只见王程的面上有一道猩红的伤疤,淤血还没散去。
听到张静一的话,王程却是支支吾吾起来。
张静一心里觉得奇怪,王程现在可是总旗官,相当于禁卫军的排长,平日在这京城里,只要不招惹到那些王公贵人,哪一个人不要礼让他三分?
一看王程有猫腻,张静一再三追问。
王程却是怎么都不肯说。
张天伦在一旁,也只是唏嘘,因为爱子回家的好心情,现在也一扫而空。
倒是邓健因为张静一逼问得急了,索性道:“那没什么不可说的,王大哥的伤,是那陈百户打的,大哥性子直,陈百户借他立威。”
张静一却更加觉得匪夷所思了,不说王程的义父乃是副千户,算是百户的半个上司,何况刘千户和张家走得也还算近,至于王程,好歹也是总旗官,虽然是百户官的下属,可直接殴打总旗,这陈百户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张静一便道:“刘千户不管?”
“管不了。”邓健苦笑。
王程在旁道:“好啦,别说啦……”
张静一不理他,认真地道:“千户还管不住一个百户?”
“这人来路不一样。他是宫里魏公公的孙儿……”
张静一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明白了:“魏忠贤的孙子?”
“啊呸,他哪里是孙子,你且听我说完,这陈百户,乃是九千岁孙子的孙子,所以平日里在千户所里飞扬跋扈,便连刘千户也不敢招惹他。此人贪婪无度,平日里仗着九千岁玄孙的身份,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王大哥之所以和他起冲突,其实是因为当初这陈百户贪墨走了京里的一块地,这块地,名义上是安置似我等这些卫里遗孤的。谁晓得这地被他给占了去……”
有地?
张静一的眼睛顿时亮了:“占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