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黄立极,也一脸麻木的样子。
他只木然地瞥了一眼那些被拖拽出去的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压在了自己胸口的一股浊气,总算是狠狠的吐了出来。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皇帝每日被言官们折磨,他这个内阁首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只不过皇帝若是受了折磨,大不了可以对这些人置之不理,甚至可以选择震怒之下廷杖,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作为百官之首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就算有气也得忍着,因为你一旦生气呵斥,反而让他们更加名声大噪,你若是惩罚他们,人们就会说你气量狭小。你若是给人穿小鞋,便会有人说你奉承宫中,教你声名狼藉,遗臭万年。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不但隔三差五要被人各种腹诽,成日被人指指点点,这不干活的人,教你这宰辅来做事。
另一方面,你还得哄着他们,他们越骂,你为了显示度量,不但要唾面自干,却还需想办法,把他的官升起来。
有明一朝,言官的升职往往是最快的。
黄立极觉得恶心。
因而现在才觉得无比痛快。
只是……他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好像……自己在为他们的命运而担忧。
百官一个个垂头,此时已是大气不敢出了。
魏忠贤似笑非笑的样子,只在一旁冷眼看着,片刻之后,才碎步动身,前往不远处的文楼。
文楼这里。
天启皇帝今儿没有穿朝服,只一身道衣,此时正稳稳当当地跪坐在案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