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苦主,柳乘风的脸sè变得y沉起来。
“天一道吗?为什么此前没有送什么消息来?徒众数千。难道咱们锦衣卫是聋子瞎子,连这个都没有探查清楚?立即派人把这些人的底细全部o清楚。”
“他们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想必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王司吏,派几个人去暗访,看看还有多少苦主。除此之外,草拟一份通告出去,就说各处码头,从此之后不许任何泼皮、道众去。发现一个就拿一个,顺天府不管的事,锦衣卫来管,仍是按着现在的规矩。把人拿来,先打个半死再移交出去,务求做到移交到顺天府时,这人得断气。”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天一道嚣张到什么地步。”
柳乘风把事情交代了清楚,王司吏一一记住,便下去做事了。
柳乘风摇摇头,这时候才发现王司吏所说的三患确实不太简单,他拿了刑部的书信,左右端详一下。随即收入袖子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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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的时候。一队队锦衣校尉开始出动了,先是数十人出现在码头、栈桥上。按着刀沿着河堤巡视,但凡看到可疑的都上去盘问一番。
于是一时之间,码头处的治安居然好了不少,寻常出没的泼皮、道众,竟是一下子没了踪影。
此时,在迎春坊一处宅子里,一个穿着宽大道袍的老者微微阖着眼坐在蒲团上,下头几个道人低声对他说着什么,老道慢悠悠地张眸道:“吴二他们都死了?”
“死了,都死了,咱们通过刑部的人让他交出人来,人是交出来了,可是一到顺天府就断了气。”
老道手中盘着一块璞玉,整个人显然淡漠慵懒,倒是并没有生气,只是道:“老道听说将迎春坊划归到烟花胡同百户所辖下是内阁的主意。这个叫柳乘风的,近来的风头确实是盛了一些,只是想不到才接手就如此雷厉风行,码头那边怎么样了?”
“道尊,现在锦衣卫都明火执仗地出现在河堤上,道众不能靠近,没有香火钱,咱们往后的日子只怕要难过了。”
老道冷冷一笑道:“这是不给人饭吃了!”
“要不要请侯爷出个面,柳乘风就是再胆大,总不可能连侯爷的面子都驳了?”
老道似乎在犹豫,又似乎是在阖目养神,良久之后,才慢悠悠地道:“不必,出面就是讲和,可是贫道不想和他讲和,他既然对咱们动手,贫道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的能耐。”
“道尊的意思是召集信众闹一闹?”
老道出笑容,道:“闹什么?我们是良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大家虽是置身化外,却还要守着朝廷的规矩。这种事自然会有人出头,天一道不好过,那些市井泼皮们会好过吗?这些人都是好勇斗狠之徒,惹得急了,自然会去拼命。”
下头几个坐在蒲团上的道人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明悟了什么,锦衣卫不给天一道饭吃,可是也没给那些市井泼皮饭吃,天一道现在并不需要去招惹是非,这种事当然是泼皮们代劳。
这时,外头传来声音:“道尊,大刀雷彪到访。”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道莞尔一笑,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几个道人道:“你们说,老道要不要见他?”
这大刀雷彪在迎春坊里很有名望,街面上行走的泼皮见了他都得乖乖叫他雷爷,现在他突然到访,明显着是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道门内部之间,道门和这些市井无赖之间,关系其实并不好,这原因不必说,大家都把主意打在过往的客商身上,客商只有这么点油水,却要这么多人来分抢,所以一些道门的打手和泼皮相互殴斗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