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山县公府。
此时,饭山县公郝相贵手里拿着一份名录,随即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喷在了这名录上。
郝相贵胸膛起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礼部的名录,眼里布满了血丝,顿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郝家人见了,纷纷大惊失色:“阿郎,阿郎……”
郝相贵曾任滁州刺史,也算是封疆大吏,因为军功,还得了一个县公的爵位,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儿子郝处俊即将参加科举。
此次科举,朝廷已发了常举的诏令,要求各州府举荐举子入京考试,同时,鼓励诸官推举考试的人才。
本来郝家气定神闲,推荐?我郝家自己推荐自己,根本不必和寒门子弟一般四处求告高门。
毕竟……郝家有官职,有爵位。
可……看着礼部送来的名录,郝相贵脑子发懵,他实在无法理解,自己的儿子……咋被别人推荐了……姓陈的……
见状……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的郝相贵在家人们不解地目光之中,突然整个人又恢复了无穷的活力,他几乎要跳将起来,接着捶胸跌足,张口就是大骂:“孟津陈氏这一窝败犬真是厚颜无耻,恬不知耻。吾儿科举,于他何干?他们凑什么热闹……”
骂到这里,郝相贵整个人像是气竭了,像拉风箱一样地喘着粗气,可又不解恨:“哎呀……这不是人啊,你们别拦我,我去剁了那陈氏小贼,非剁了不可。”
他的儿子木然地站在那里,一脸懵逼。
实际上……郝相贵的儿子郝处俊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和陈家人有啥关系,很熟吗?有见过?他推举我干啥?
众人七手八脚都拦住郝相贵,郝相贵骂声不绝:“这也是人做的事?他陈氏不过败家之犬,驴鸣犬吠之徒,家里不过出了一区区县男……我堂堂县公门第,郝家人还没死绝呢……”
郝处俊见父亲越骂越难听,忙是拜倒:“大人,别骂啦,再骂,说出去不好听,终究是他们举荐了儿子,若是再骂,反显得儿子不懂知恩图报,将来若是能侥幸高中,只怕不能容于仕途……”
郝相贵听了又要昏厥过去。
他怕的就是这个……
于是郝相贵拼命咳嗽,还想继续说什么,最终,突然像泄气对皮球,身躯颤抖的道:“这真不是东西啊,他孟津陈氏,和谁亲近,谁便要惹来灾祸,我们郝家,怎么就沾上了这么一群人……何况,他一旦举荐了你,便成了你的恩主,我们没求到他的门下,反显得我们郝家,得了他区区陈氏的恩遇了,事不是这么办的呀,哎呀……哎呀……不成了,老夫心疼,心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