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陈正泰虚怀若谷的道:“纵是穷尽毕生之力,也不及恩师万一,不过拾一些恩师牙慧而已。”
李承乾在旁看的目瞪口呆,心里……居然有一丝丝的妒忌,谁才是父皇的儿子?
李世民大喜,突然想起了什么:“朕这儿,倒是有一首诗,给你看看吧。”
他说出口的时候,言辞之中,不免有一些卖弄的意思。
诗……
陈正泰差一点忘了,李世民其实还是个诗人,虽然人们都记得他的军事和政治才能,记得他的风流韵事,记得他在玄武门剁了自己兄弟,可李世民的书法和诗歌,其实是被这无数的光芒掩盖了。
当然……陈正泰是读过一些李世民的诗词的,至于对李世民的评价,那只能是:很卖力,很用心,成就是有一些的,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老天爷不赏他这碗饭吃。
不过即便如此,似乎还是比后世某个自称自己十全武功又很喜欢到处作诗的某个皇帝水平要高一些。
陈正泰正色道:“恳请恩师赐教。”
李世民很欣慰,陈正泰这个小子,很对朕的脾气啊,他新近做了一首诗,很是得意,正好给陈正泰看看。
说罢,朝一旁的张千瞥了一眼。
张千会意,忙是取了一幅纸来,在陈正泰面前摊开。
李承乾见状,也凑过来看,眼睛落在这纸上,立即装模作样道:“好诗,好诗啊……”
陈正泰心里鄙视他,抢我台词。
这纸上的诗,显然是李世民的即兴之作,所以书写时很潦草。
陈正泰只看到了这诗的第一句:寒随穷律变……
顿时,陈正泰心里有了印象,他乐了,这不是李世民流传下来的最著名的一首“首春”。
但凡知识水平稍稍高过一些义务教育的人都大抵对这诗有一些印象,因为这是李世民诗歌的巅峰之作。
所以只模糊地看了第一句,后头的字虽潦草,陈正泰凭着些许的记忆,再凭借着几个认出来的字,便故作心花怒放的颔首点头:“寒随穷律变,春逐鸟声开,初风飘带柳,晚雪间花眉……好诗,好诗啊,恩师日理万机,居然还能有所感慨,诵读此诗,犹如春意浮现,真是如沐春风,如微微细雨浸入心田。”
李世民听了,突然觉得这话真是再好听不过了,开口欲笑。
一旁的李承乾却是酸溜溜道:“不对,什么春逐鸟声开,还什么初风飘带柳,你念错了,上头分明写的是:春逐鸟声放,还有春风飘带柳,你还说什么见了如沐春风,你连字都认错了。”
陈正泰愣住了,仔细去看纸上的诗,果然,不是声开,而是声放,也不是春风,而是初风。不对呀,见鬼了,分明这一首‘首春’是声开和初风的呀,难道自己记错了?
可眼前却又分明写着‘声放’和‘春风’……
李世民听罢,脸沉了下来,一双虎目直直得看着陈正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