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狐疑着,上前仔细一看……这牛马大多烫了东西,像一道道的疤痕,仔细去辨认,却见一头牛身上烫着字:“去西宁,落户西宁赠钱粮。”
又看另一头马上,只见马屁股上烫着几个字:“陈家农具顶顶好,天下老幼都知道。”
房玄龄脑子顿时有点发懵了,继续看下去,又见一牛屁股上烫着:“来朔方,干工程,三年能娶大媳妇。”
“……”
这些牛马身上烫着的字,显然是用烙铁烙的,趁着冬日的时候,伤口不易发炎,直接烙下,因而上头的字迹,永远除不去。
“老夫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要闹出点事的。”房玄龄苦笑摇头,回头看一眼太仆寺少卿。
这少卿亦苦笑地道:“房公以为,现在该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要不你们太仆寺去骂陈正泰一顿,狠狠弹劾他?”
这少卿慌忙的摇头,人家好心送来了牛马,不过是打了个广告而已,你就跑去骂人家,这就有点缺德了。
他咳嗽一声,尴尬地道:“房公说笑了。”
房玄龄则道:“其他的,有没有问题?”
“都没有问题,这些牛马,在关外养的极好,比关内的牛马好多了。分发下去,驯养几日,便可下地,气力也大。”
“这便是了。”房玄龄苦笑摇头道:“既如此,那么就假装没有看见吧,该怎么分发,就怎么分发。说实话,他为何不烙印几句诗上去,非要弄这等俗语。”
太仆寺少卿心里想,寻常百姓,他们也不看诗啊。
管他呢。
房玄龄终归决定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次日回了长安,奏报天子,大致的汇报了一些情况。
李世民听闻上头烙的字,也不由皱眉,禁不住低声道:“也不烙几句吾皇万岁之类深入人心的话,尽去给他陈家的买卖广而告之了。”
当然,这只是小小的不满,却绝不至因此而动怒的,人家解决了关内的大问题,是花了钱的。
你没花钱得了便宜,还想怎样!
不过想到那些百姓们得了牛马,要养着这牛马七八年,每天精心的伺候着这些牲口,成天面对着这些字,即便不识字的人,也会询问一下村中识字之人这是什么意思,十之八九,这些玩意……都要深入人心,让人记一辈子了。
这是要影响一代人啊。
可显然……这些都不重要,满朝文武,都当这些事没有发生过,毕竟……这玩意,你去追究,反而显得你格局太小了,太低级。
…………
陈正泰却没心思去关注牛马的事,他是个有格局的人,自有许多他要在意的事情!
做了好事之后,留下了一点名,便继续每日去新军学骑马,下了值,偶尔听一听武珝关于蒸汽机的汇报。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改良,最新测试蒸汽机车已达到了四十五马力。
这对于武珝而言,显然在没有新的技术突破之前,已到了极限了。
陈正泰自然心里也有数,让他们测试这蒸汽机车能拉多少货物。
不过得出的结论,却令陈正泰很是吃惊。
这时候……陈正泰意识到,自己此前所计算的方式是错误的。
此前计算的马力,能承载的货物,其实是车辆拉货的方式,那时候能达三吨,而现在这四十五马力,按理来说,至多也不过是五吨的货物。
可实际上……能拉动的货物,远比五吨要多的多。
这是因为,陈正泰没有计算到蒸汽机车是在铁轨上跑的,摩擦力远小于路上跑的车辆,而且一旦跑起来,随着惯性,所得的力更多。
这就意味着,当下蒸汽机车,已大抵可以成熟,或者说……已经可以满足运输的需求了。
只是到底能拉动多少人,或者多少货,却还需重新计算,或者说……重新进行实验。
而实验的方法,就是在既有的线路上,进行一次尝试。
陈正泰心情很好,高兴之余,对武珝吩咐道:“去,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发请柬,给我四处发请柬,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陈正泰为何在地上铺铁,还有,让三叔公赶紧的多买进一些股票,除此之外,西宁和朔方的土地……这几日别卖了,还卖什么……要涨价啦!”
武珝连忙颔首道:“是,恩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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