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吓了一跳,他是铁了心索性要挨一顿板子,也绝不肯让叶家丢了这个脸,可是儿子突然冲出来,就让他揪心了:“春秋,快退下。”
黄荆本以为会出什么变故,听到且慢二字,不禁微微一愣,可是抬眸看到冲进来的只是个孩童,旋即又变成了轻松之色,小屁孩而已,来一个,杀一双。哼哼……
叶春秋不理会王县令的威胁,上前一步,几个差役作势要将他赶出去,叶春秋出奇的冷静,当然……这是装的。
他‘冷静’的双手抱起,朝着王县令作揖,道:“学生叶春秋见过恩府。”
那几个差役面面相觑,学生……恩府……看这少年理应不是秀才,却自称学生,所谓的恩府,便是老师的意思,县令是他的恩师吗?于是他们有些进退失据,不好拦了。
嘴甜的少年总是不惹人烦的,何况算起来,叶春秋确实是王县令亲点的案首,自称学生,将王县令当作是老师也说得过去。
王县令冷峻的脸也不禁软化了一些,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何况还是个小屁孩子,自己跟一个小屁孩子较真做什么,况且人家这一句恩府叫的挺甜的,很让人受用,他朝左右的差役使了个眼色,差役们垂手退开。
汗……果然还是脸皮厚有用。
王县令道:“叶春秋,本县正在办公,你贸然前来,所为何事?”
语气之中显然带了转圜的余地,不似方才那样声色俱厉了。
叶春秋神色自若,显现出了少年难有的老成,他又深深一揖:“今日被审之人,正是学生家严,家严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恩府见谅。”
大意就是,我爹口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计较了。
王县令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叶景固执,冥顽不灵,怎么他的儿子小小年纪,居然很明事理的样子。
本来王县令对这个叶春秋的印象,也仅限于今年的县试考的不错,王县令喜欢那篇文章,那篇八股的水平很是老辣,不过他并不太稀罕,因为八股的题目大抵都在四书五经之中,许多世家的子弟,都会猜题,然后再让子弟们将一些长辈们作的文章背诵出来,若是运气好,恰好出的题正是自己背的滚瓜烂熟的答案,考个第一也就没什么出奇了。
所以单单一个县试是不可能真正显示考生水平的,除非能真正过五关斩六将,运气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次次都能猜中考题,也不可能事先准备好答案,那才算真正的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