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正色道:“绣娘与我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
叶松笑容可掬地看向老太公,道:“是否明媒正娶,当然得问问爹的心意。”
所有问题,推到了老太公的身上。
老太公皱眉,在他心里,他自然是万般不同意叶景给那私奔的女子当是嫡妻身份的,可是这个孙儿叶春秋确实很有出息,他不禁有些为难起来。
正在老太公踟蹰不决的功夫,叶松与那邓举人的眉目却是都微微动起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邓举人笑了笑道:“咳……太公,想不到今日竟牵涉到了你们叶家的家事,好吧,学生就此告辞,总要避避嫌才好。”
他越是这样说,老太公自然不肯打发他走,老太公是最重脸面的,虽然在商议家事,可是贵客在此,却也不能失了礼数,老太公忙道:“不可,邓先生,让你取笑了,邓先生交游广阔,老朽倒是厚颜想问一问,邓先生怎么看待此事?”
邓举人不禁捋须笑了,他似乎早料到老太公会问到他的头上,便道:“太公既然问起,那么学生有些话就只好直言了,若有莽撞之处,还望叶太公勿怪。”
“这邓举人分明就是二叔请来的救兵,这是要完啊。”叶春秋心里已经感觉不太妙了。
却听邓举人淡淡道:“春秋确实很争气,若是这一次中了院试,做了秀才,便是有功名的人了,说是光耀门楣也不为过。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下的事总是逃不过礼法二字,叶景贤弟与女子私奔,从而生下了春秋,按理来说,他们在外确实拜堂成亲,在叶景贤弟眼里,将其视作自己的妻子也是无妨,只是历来只听说过聘为妻、奔为妾,春秋的母亲并非三礼六聘迎娶,便只算妾礼,这礼法之事是断然不能轻易更改的,否则……”
邓举人眼眸一撇,见老太公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心里不由想笑。
自己来时,叶松就曾说过,他这个爹最看重面子,也最重门风,更怕别人取笑,现在看来,果然所言非虚,于是邓举人继续道:“纲理伦常,马虎不得啊,否则不但家中不宁,而且传扬出去,也会遭人取笑,学生自然知道春秋也是太公的孙儿,做人祖父的,哪有不疼自家孙儿的道理,可是礼法断不可废,叶家诗书传家,更不能开此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