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今,叶松想不到,自己居然聪明反被聪明误,万万料不到,这个侄子见到了孙婆子没有慌张,也没有沉默,反而是咄咄逼人,步步紧逼,让这孙婆子不敢造次;如今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动,咬着牙,也只好死硬到底了。
他连忙道:“春秋,你就这样跟你二叔说话?哼,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外头这么多流言蜚语,难道我就不该问一问?”
叶春秋知道叶松这时候有些慌了,自然不会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为了这个家好,还是为你自己好?你说你听到了流言,可是我也听到了流言,本来大家是一家人,我是侄子,是晚辈,本来不该说,今日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我就说说我听到的流言,我听到的流言是,你把持着家业,损公肥己,平时你们二房大鱼大肉,可是大房却是吃糠咽菜,我爹病了,请了大夫来看,居然连抓药都不肯,二叔身上的新衣衫,却是大房几个月的用度;这些倒没什么,我还听到更多骇人听闻的事,说是二叔害怕我爹回来,抢了你自以为该属于你的家业,所以二叔一直怀恨在心,这些日子,都在外头传播对我爹不利的传言,想要将我们父子赶出叶家。二叔,你自己说,这些流言是真是假。”
叶松打了个趔趄,脸都绿了。
虽然他确实有这个心思,可是现在,这个心思却是暴露出了阳光之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其实叶家各房的人,绝大多数人都能看出点苗头,晓得二房和大房不对付,可是这也只是私下里的议论,大家心照不宣,却又捂着藏着罢了。现在真正摊开来,就是另外一回事。
叶松连忙说:“胡说,胡说八道。”
他这是做贼心虚,越是被叶春秋当着大家的面指了出来,他就越得不顾一切来自清,他大声道:“不知是谁在碎嘴,真正是可笑,我叶松受父亲的嘱咐,执掌家业,兢兢业业,操心劳力,无时无刻,都想着这个家,想着孝敬自己的父亲,想着和自家兄弟的友善,便是待咱们叶家的族人,也是没有话说。我……哪里对不起叶家,哪里肥了自己,家中的账目,一笔笔的都是一清二楚,这是谁在造谣生非,春秋,你居然敢这样说你二叔,你……你……你真是太放肆了,叶家谁人不知,我……心里只有这个家,只有这个家……”
叶松有点儿慌了,因为方才他分明感觉到,许多人狐疑的看着他。
自己是当家的,其实早就被许多人不满了,这时候被叶春秋当面揭出来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义愤填膺,一副气的跺脚,又好似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捶胸跌足道:“万万想不到,想不到我平时为了这个家掏心掏肺到这个地步,外头还有这样的议论,我叶松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妻儿,正因为当了这个家,所以对辰良疏于管教,所以对辰良比别人更苛刻一些,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不让人说闲话,让他们知道,我虽然当了家,可是宁可亏待了自己的孩子,也绝不……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