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鸣鹿先生施施然出来,而后含笑道:“老夫闲云野鹤,本不愿与人一争高下,不过叶解元既然高兴,老夫奉陪一二,也是无妨,这金陵多少豪杰雅士,今日老夫在此,就献丑了。”
叶春秋见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心里只是想笑,却只是出来,朝众人团团作揖。
叶春秋便对鹿鸣先生道:“既是先生出题,那么小生敢问,先生是要比试诗词吗?”
众人目不转睛看向鸣鹿先生,都颇有期待,许多人想看看叶春秋还有什么出众的诗词出来。
谁知这鸣鹿先生却是微笑,摇头道:“诗词是旁门左道,偶尔自娱倒也罢了,却非正途。”
这个观点,有人认同,也有人鄙夷,诗词博大精深,说是旁门左道,不免是可笑;可话又回来,在这八股文决定命运的当下,说诗词乃是杂学却也说的过去。只不过更多人认为,能做出好诗词的人,往往八股文水平极高,若是连八股都做不好,想要做出好的诗词,只怕也是笑话。因而这诗词的水平,却也可以检验真实的学问,只是这鸣鹿先生不肯,许多人便禁不住嘘了起来。
鸣鹿先生脸皮很厚,这诗词,他是万万不会和叶春秋比的,这是自取其辱,叶春秋的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已是非同凡响,自己诗词倒也过得去,可是填词造句虽好,却要想出妙诗来却是太难,他不会鸡蛋碰石头。
叶春秋莞尔一笑,似乎并不介意鸣鹿先生的耍赖,便又道:“那么再让学生来猜一猜,先生要出的题既然不是旁门左道,那么也理应不会是琴棋书画咯,自然,若是论琴棋书画,学生倒是很愿意奉陪。”
鸣鹿先生风淡云轻的样子,继续摇头:“不好,不好,琴棋书画,不是正途。”
听说不是比琴棋书画,许多人又不禁失望起来,其实琴棋书画是最让人有期待感的,毕竟大家就是来凑个热闹,难道还要听一个大夫子一个小夫子文绉绉的拽文不成?
叶春秋并不泄气,便又作揖:“如此说来,似乎只剩下八股文章了,这样也好,制艺乃是正途,举业成败全凭八股,学生正想请教。”
许多人心里想,看来只有八股了,这鸣鹿先生乃是三甲进士,而叶春秋也是浙江举人,二人的水平,大抵都是旗鼓相当,都是强者,且看他们如何比试。
鸣鹿先生说出的话却又让人大失所望:“八股作的烂了,也没什么意思,既是比试,总要来点新鲜的才好,否则岂不是让观斗的诸公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