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了鞭炮声响,府里也多了许多的欢声笑语,夜幕已经降下,一轮圆月高高升起,万家灯火也已纷纷点亮。钱谦粗犷的声音总是能把气氛带起来,最重要的是,他总能传授自己的人生经验,譬如将叶俊才拉到一边,少不得问几句,在哪里当差;呀,竟是金吾卫;来来来,我来教你,你现在只是一个小旗,想不想升官?所谓要先取之必先予之,这世上哪里有天上无端掉下来的馅饼,你得送银子哪,自然,这送人钱财也需看准方向,万万不可晕头晕脑,总之,最紧要的是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叶俊才只是懵懂地点头,然后说一句:“可是我没钱啊。”
钱谦很不合时宜地眯着眼睛,发出喋喋怪笑:“你没有,可是你堂兄有……”
叶春秋吃着月饼,耳朵一下竖起来,猛地扯了扯一旁的邓健:“邓御史静听,这里有硕鼠……”
邓健一听硕鼠二字,顿时打起精神,目光幽幽,锋利如刀地看向钱谦。
钱谦感觉到了邓御史来者不善的眼眸,便咧嘴摸摸头道:“哈……玩笑而已,我辈做官,最紧要的是两袖清风,凡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才好,俊才啊,记着我的话,知道吗?要做个好小旗,不要给你父兄丢人。”
叶春秋没有吃多少酒,只是吃了几块月饼,眼看着邓健和钱谦几人吃得醉醺醺的在那胡闹,便蹑手蹑脚地到了后宅的湖边。
圆月倒影在粼粼的人工小湖之上,在叶春秋心里,这小小的人工湖,却是这座宅院的点睛之笔,湖中的圆月随着湖水的粼粼而动,像是玉盘落地一样,细碎起来,湖边的几丛芦苇随风摇曳,叶春秋看着湖,看着月,竟是恍惚之间发现自己不再是两世为人的那个少年,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想起恩师的话,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现在的叶春秋……再不是那个沉湎于过去的叶春秋了。
此时圆月的光辉映入了他的眼眸,如珠玉一般的少年脸上依旧俊秀,却褪去了些许稚嫩,眸中的瞳孔倒着一片金黄,这眼眸依旧清澈见底。
远处又传来钱谦醉醺醺的大叫:“春秋,春秋人在哪里。”
叶春秋正要返身,却冷不防发现叶景就在他的身后,叶景朝他笑了笑,伸出手来扶了扶他的肩,父子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