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暖阁,刘瑾却是叫住了张永,笑脸迎人地道:“张老弟,近来御马监无事吧。”
张永自不会给刘瑾好脸,刘瑾却是笑吟吟地将他拉到一角:“怎么,还在生气?哎呀,从前的事,咱早就忘了,咱们都是从詹事府里出来的,有什么气得气到现在?说起来啊,你这御马监掌印还真是运气,陛下没别的嗜好,就爱这兵事,陛下既然让司礼监这儿尽力拨付钱粮,咱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有多少给多少。”
张永阴沉地看着他,显然的一丁点也不信刘瑾的话。
刘瑾却是对他勾肩搭背地继续道:“可是话说回来,在詹事府中,说起资格,你我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近来,你听说过吗?”
“听说什么?”张永虽冷着面,但还是狐疑地看着刘瑾。
刘瑾呵呵一笑道:“谷大用近来发迹了,他算什么东西,当初在詹事府就是给陛下端尿盆子的,谁晓得陛下新近弄了个镇国府,那叶春秋不就突然得了个镇国府参事之职,这你还记得吗?”
这事儿其实很奇怪,外头也有一些传言,很多人都只是笑话朝廷出了这么大的错,居然给叶修撰封了个没有的官职。
刘瑾一脸警惕地道:“你忘了,当初在詹事府,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说要封自己做镇国公。”
这么一说,张永倒是想起来了,紧接着不由身躯一震。
刘瑾嘿嘿笑道:“现在明白了吧,陛下是镇国公,叶春秋是参事,这叶春秋在外头,新近办了一家水晶作坊,据说谷大用也掺和了一脚,本来嘛……宫中数一数二的,一个是司礼监,再就是御马监,可是现在看来,谷大用这一次似乎要借机反客为主了。焦芳的儿子焦黄中为何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诏狱?你真以为只是畏罪自杀?呵………”说到这里,刘瑾狞笑起来:“他谷大用还以为这世上就数他聪明,咱家会不知他的心思呢,张老弟啊,咱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说起来,无非就是御马监和司礼监想争出一个长短,可是现在看来啊,将来异军突起的说不准就是这个镇国府了,司礼监的秉笔是咱,御马监的掌印是你,可是镇国府的镇国公却是陛下啊,而你我二人在里头有一席之地吗?叶修撰被封为镇国府参事的次日,陛下和叶修撰密谈,接着就传了谷大用,这还不够明显吗?”
张永看着刘瑾,眼中也多了某种警惕,这刘瑾说着不像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