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能理会朱厚照的感受,这半年待诏的时间里,朱厚照只是随口就提过此人许多次,由此可见这个小王子对于朱厚照来说,记忆尤为深刻。
既然如此,叶春秋也就没什么好说了,不过他心里不免会想,陛下不是想拉自己来壮胆吧。
叶春秋狐疑地看着朱厚照,朱厚照缄默无语,想着心事,这使叶春秋不由轻轻叹息:“陛下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此时,他似乎忘了,自己比朱厚照还要年轻两岁。
正午的时候,朱厚照赐膳,第一次在宫中用餐,叶春秋颇为期待,可是等那御膳呈上来,叶春秋顿时倒了胃口。
宫中的膳食,讲究的是排场,什么是排场呢,无非是大小多少味菜,供奉多少汤,又需多少糕点;陛下一声令下,这些膳食便要从尚食监里端来,因而尚食监为了及早有所准备,往往这菜是早就做好了的,而后放在温火里慢慢地温,等到一声令下,再由人装入锦盒,由尚食监步行三四里送到御前。
在叶春秋看来,这世上无论是什么菜,还是刚刚出锅的最合口味,而一旦温得久了,和隔夜菜没什么分别,叶春秋只是食而无味地吃了一些,便到一边拿起瓜果来吃,朱厚照也没多少心情用膳,亦是勉强吃了几口,便挥挥手:“撤了。”
就这样等到了下午,在前殿,宴会已是开始准备,这一次赴会的,多是内阁和各部的一些重要大臣,还有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因为只属于私宴,所以并没有在三大主殿举行,而是在一处偏殿。
朱厚照和叶春秋及早到了那儿,等到阁臣和部堂们都到了,叶春秋忙是去行礼。
刘健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捋须和叶春秋开了句玩笑:“叶修撰这又是打算要和番人一较长短吗?”
“呃……”叶春秋抿嘴,索性不语。
一旁的谢迁笑了。
叶春秋索性灰溜溜地在殿中一处角落的案几后跪坐下,一直等到天色渐渐暗淡,这时外间又有一队礼官进来,朝御座上的朱厚照行了礼,有人唱喏道:“陛下,大元可汗到了。”
小王子只是明人对鞑靼部首领的叫法,可是这巴图蒙克的真正身份却是大元大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