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冷冷地道:“方才不过是戏言也。”
戏言……
叶春秋眼眸眯起,不发一言。
“你以为老夫必须讲这个信用吗?你错了!”焦芳站起,得意非凡地看着叶春秋继续道:“叶侍学,老夫今日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叶春秋尽力冷静地道:“还请赐教。”
“老夫不会输!”焦芳从口中一字一字地迸出了一句话,他朝自己的次子焦致中使了个眼色,这焦致中进入了内堂,过不多时,便带着几人抬了一个箱子来。
焦芳手指着箱子道:“你知道这箱子里的是什么吗?”
“呵,这箱子里的可都是好东西,里头全是这些年来,那些想要巴结老夫的文武官员的书信,信中的肉麻之语,怕是任谁听了,都不禁心中要发寒,呵……你知道吗?你们错就错在为了搜罗罪证,想将老夫办成十恶不赦的奸臣贼子,墙倒众人推,人心当然是如此,可是你莫要忘了,老夫的罪责越重,其他心中不安的人就越多,哈哈,据说前几日,还有人状告老夫谋反呢……”
说到这里,焦芳不屑地笑道:“老夫谋反,这些给老夫送来书信的人,岂不也成了乱臣贼子?历来谋反就要株连,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害怕,有多少人夜里睡不着吗?你又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老夫远走高飞,从此销声匿迹,带着这口箱子,永远不要回来吗?”
焦芳看着叶春秋依旧平静的脸,声音也渐渐变得狠厉起来:“他们左右都是死,老夫死在京师,事情也就败露,那他们自然就愿意与老夫休戚与共,今夜卫戍奉天门的,乃是殿前卫的一个千户,你看,他就在你的身后,今夜,他就要和老夫一起远走高飞了。”
叶春秋没有回头去看,依然默然地看着显得意气洋洋的焦芳。
焦芳又冷笑道:“这箱子里给老夫修书的人,许多都是你连想都想不到的,老夫今日既然布置了这条金蝉脱壳之计,有本事将太子殿下从宫中带出来,你以为老夫当真需要讲什么信用吗?你错了,老夫现在就可出城,而且绝对可以畅通无阻,这大明朝的官场,有许多你连想都想不到的东西,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吧。而现在,你和太子殿下,老夫统统都要,就当……给老夫一个安心吧,来人,将太子交给叶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