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回得滴水不漏,既是谢恩,又表现出了自己忧国忧民之情。
朱厚照心里便想笑,装,你装啊,哼哼,朕且看看你到底装到什么时候!
接着,朱厚照便故意道:“黎民百姓,朕怎么能不在乎呢,不是已差了钦差前去凤阳了吗?若是赃官害民,则惩治赃官,若是豪强无道,就惩处豪强,过不了几日,想必就会有禀奏来了。”
李东阳颌首道:“正是,只是陛下能管得了一个凤阳,可是其他州县呢?这便是为政的难处,想要使海晏河清,就不能失察。朝廷不是不想安民,只是无法事无巨细啊,于是一件小事就可能要酿成大祸,千里之提毁于蚁穴,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吗?”
好话也说了,这李东阳还捉着这事不放,朱厚照的心里倒是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李师傅,还真是没玩没了啊,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不就是不想提起封春秋为王的事?反正昨儿周王等人已经上了奏疏,今日朕又已召见了周王诸人,你倒是说句话啊,朕可是想了许许多多的理由来堵你的嘴的,哼哼。
不过朱厚照毕竟成熟了,再不是从前不高兴就摆脸色,有点事就咋咋呼呼的天子,倒也不至于完全坐不住,他沉吟了片刻,道:“哈,李师傅说的很有道理,朕这一次记牢了,不知今日还有什么奏闻吗?”
“是这样的。”李东阳面色淡定,徐徐道:“还有一事,老臣需启奏陛下,近日在京师,有一僧人,聚众诸多,说是为陛下诞日祈福,于是在东市,带着许多善男女念经祝祷,蔚为壮观。”
在朱厚照看来,李东阳不会不知道自己就等着他提到周王等人上奏的事,以为李东阳这会总能说到了,可是……
这样的事有什么好说的?朱厚照的心里急的可不是这种事情啊,可是既然李东阳已经提起了,朱厚照不得不问道:“噢,原来是这样,若是这样,岂不是很好吗?”
“回陛下,问题并不在这里。他有这个心思,这固然是陛下恩泽四方,感化臣民的缘故。只是……这僧人却没有度牒,他自称是南直隶金山寺的僧人,可黄册之中分明记录着他乃是一个军户,十有八九是冒充的,不过此人倒也颇懂几分佛理……”
朱厚照便很直接地道:“噢,是这样,他既懂佛理,那就管他是军户还是僧人,他既是给给朕祝诞,那便让鸿胪寺给他颁一个度牒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