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听了,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他叹了口气,才道:“只怕说鞑靼有诈是假的,其实有些话,卿家没有说吧。”
那愕然了一下,猛然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朱厚照这个时候,很不适合地发挥了他的耿直,道:“其实卿家心里一定是认为,若是如此,草原上少了一个巴图蒙克,却是多了个叶春秋,将来势必尾大不掉,威胁朝廷是不是?是不是还觉得卧榻之下岂容他鼾睡,镇远国自此要成我大明的心腹大患了?”
呃……
所有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卧槽,帝王之术啊,陛下!有些话可以说,可有些话,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你说出来做什么?
那吓了一跳,连忙拜倒道:“臣绝无此念。”
朱厚照却是很随性地摇头道:“行了,别掩饰了,你就是这个念想,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的话,也是有道理的,现春秋就这里,他是朕的兄弟,不过这帝王之家,按理,便是亲兄弟也是要提防的,这些话,可都是你们教朕的,可是……朕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朕看这历朝历代,多少天子,哪一个不是深谙帝王之术呢?所以父子相残,兄弟相杀,骨肉反戈,可是……他们的江山,就真的稳固了吗?那姓刘的皇帝,姓司马的,姓杨的,姓李的,姓赵的,哪一个得了千年的国祚呢?你们啊,今儿要防这个,明儿呢,就念着要防备那个,总是说要以史为鉴,结果如何?”
“结果以史为鉴的,统统都国破家亡了,朕啊,可能你们眼里,平时傻乎乎的,做事易怒而冲动,可是,朕有时候,却也不傻,你们有你们的心,朕也有自己的想法,朕以为,这是好事,琪琪格乃是春秋的侍妾,让她来成为大漠之主,真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这对咱们大明有利,能为大明得来天大的好处,若是这个时候,还有反对,朕真不知你们是出于公心,还是别有私了。”
“依着朕看,此事,就这么定下吧,拓拔,朕看你的父汗有心,怎么能不成全这一桩美意呢,他既然病重,朕哪有不放他的子女前去探视的道理?大明以孝治天下,这是应有之义,这件事,朕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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