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心里是真的郁闷啊。
看着,这陛下是一丁点也不想回去了,此去那马六甲,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回程。
那里有佛朗机人,据说为数不少,而这海上的风浪又这样大,到处是未知的危险,更不知隐藏了多少凶残的海寇。
固然水师无敌,大小舰船数百,人员数万,船上配备了火炮近数百门,弹药无数,步枪一万五千杆,骑枪一万三千枚,可……刘瑾还是忍不住心虚。
刘瑾是很怕死的,怕极了,所以看到朱厚照决心已定的样子,心里已经控制不住地哆嗦了。
一个怕死的宦官,遇到了一个不怕死,往死里折腾的主儿,真是每日躲在舱中,恨不能每日以泪洗面。
朱厚照却是很不在乎的样子,他遥望远方,一副跃跃欲试之态,绝不肯铩羽而归。
天下的事,他都不在乎,世界真的太大了,他率性而为,只想去看一看。
只是这一看,哪里知道即将发生多少风雨莫测的事?
可怕死的刘瑾却没有这么远大的目光,现在他只想继续努力一下,好劝说陛下回程,便忍不住地道:“陛下,陛下啊,就算您不为别的想一想,也该想一想朝廷,想一想祖宗的基业啊,陛下离京,这一去,天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这京里只有太后、夏娘娘还有太子,这孤儿寡母的,假若……”
还不等刘瑾说完,朱厚照便斩钉截铁地道:“不怕。”
陛下的心也真是大啊。
不怕?难道陛下已经连这都不在乎了?这江山社稷可是陛下的根本啊,是祖宗基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