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依旧面不改色,其实他一丁点也不怕和叶春秋讲道理,就怕人家动刀子,只怕还在耍嘴皮子的范畴!
既然叶春秋能好好地跟他说,他倒是放下了心,道:“好与不好,谁又知道呢?若是好倒也罢了,而一旦不好,岂不是误了国家,这赌得起的吗?”
“再者,天下读书人的希望,都是读四书五经,考八股。当初新政的时候,鲁王殿下可是亲眼见到的,多少人为此捶胸跌足啊,又有多少人为此而破口痛骂,人心如流水啊,咱们大明的民心,能这样的糟践吗?现在读书人的心里,多有不忿,除了那些考中的人,又有多少人是肝肠寸断的啊,哎……鲁王殿下,就说这满朝文武之中,有几个是真正支持新制的?”
他虽是满腔气氛,可并没有把话说得太重,留有了几分余地,其实还是有点儿怕触怒了叶春秋,有一件事,他可是很清楚的,这位鲁王殿下,是有武力在身的,而且他的凶名是有历史依据的。
叶春秋似乎并没有动怒,而是皱眉道:“难道学以致用不好吗?八股文章,即便是再熟练,等做了官,又有什么用?但是律学和商学,终究是让人在世上立足的学问。”
夏言不禁笑了,这一次,他自信满满地道:“殿下,好与不好,不是殿下说了算,也非是下官说了算!就说这满朝文武吧,殿下在推行新制时,可曾想过询问他们的建议吗?殿下没有!站在这里的人,大多都历经数朝,哪一个不是千锤百炼,是朝廷的栋梁?殿下可敢问一问他们,他们支持新制吗?”
叶春秋只撇撇嘴,一副不与夏言一般见识的样子,想要坐回位子上去。
见叶春秋不问,夏言却是不依不饶起来,道:“都说从善如流,陛下尚且如此,何况是鲁王殿下?鲁王殿下不是不愿问,其实是不敢问吧?”
这一句,终究还是令叶春秋坐不住了,他横扫众人一眼,便道:“好,那就问一问这满朝诸公,大家来说说看,八股改制,好还是不好?”
他话音落下,而后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环顾,只是在这太和殿里,竟是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大多数人,就算有一些支持新政的大臣,此时竟也不便站出来说话,因为在他们的心底深处,这千年来的思想,早已通过当初的用功苦读,经过无数次四书五经的灌输,早已将这四书五经,将这八股,当作是神圣之事,叶春秋废黜八股,确实引起不少人的不满,令不少人寒心。
夏言笑了笑,其实他逼迫着叶春秋询问百官的意见,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胜利在望了,他随即道:“那么有谁支持用商学和律学来取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