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就像是敲打在杨爱娣的心上。前几天刚换好的一百多块鹰洋,还没暖热乎呢。
杨爱娣数出一百块鹰洋出来,又将剩下不多的鹰洋放回钱袋,叹了口气:“你上个月的薪水,加上谢太太给的房租,换了一百五十块大洋,花去了一些,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十块了,这一个月还没过一半呢,又快过年了,希望月底之前千万别出什么事。”
“妈,您别担心,要是真有什么事,我就找江老师,他还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呢。”
杨爱娣嗔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咱们可不做那挟恩图报的小人。”
“那就等房先生搬走,咱们就招租,租金涨到十三块大洋,别家后阁租十五块,咱们租十三,好好挑一下租客。”白辛夷觉得房先生应该很快就能搬走,要不是没有通行证,怕是连夜就搬走了。
晚上,白辛夷下班回来,见房先生屋里还亮着灯,便悄悄地上了楼。
房先生将白辛夷迎进来,给她搬了把椅子,“情况怎么样?”
“宪兵队的人一直盘问到茶舞结束才盘问好,拉电闸的是一个才来几个月的侍应生,昨晚连夜离开了舞厅,宪兵队已经通缉他了。”
“你有没有事?”房先生担心地问。昨晚是白辛夷走到他的桌前通知他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牵连。
“我没事,我是去你隔壁桌的,只是在你们桌前扭了脚,并没有在你们那停留,宪兵队的人没有怀疑到我。”
“那就好,是你安排那个侍应生拉电闸的吗?”
白辛夷看了房先生一眼,笑道:“大上海舞厅有你们的人,我知道是谁,上个月还帮了他们,这个侍应生应该是他们的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