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既然极力相邀,潘某只好却之不恭了。”
沈傲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太薄,和这位潘兄比起来实在是差之万里。他可以断定,这个姓潘的绝对能上钩,受骗者往往不是被别人骗去的,而是自己,贪欲越强的人越容易上当。
沈傲收了扇子,笑嘻嘻的道:“现在就走。”于是站起来会过帐,带着潘仁出了茶肆。
沈傲停住脚,朝着吴三儿使了个眼色,随口道:“三儿,你且先回府去,把我的洞庭茶拿出来,烧好水,莫要让潘兄等急了。”
吴三儿心知沈傲是让他先去安排,连忙道:“公子悠着点走,我先行了。”于是飞也似的跑了。
潘仁道:“沈公子实在太客气了。”
沈傲舞着扇骨道:“这不算什么,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能在一起喝茶即是缘分,我最喜欢交朋友,这汴京城里谁不知道本公子急公好义?”
潘仁连连道:“是,是,今日总算见识了。”又说了一箩筐好话,大意是说沈公子重义轻利什么的,心里却在偷笑:“今日倒是遇到个蠢货,妙,妙极了。”
沈傲故意放慢脚步和潘仁走走停停,给吴三儿多争取一些时间,一边与潘仁闲谈,随口问:“不知潘兄做的是什么营生?”
潘仁道:“让公子取笑,潘某不过是给人跑跑腿,赚点钱糊口罢了,营生谈不上。”
沈傲心知他在扯谎,心里冷笑:“这个人好重的心机。”
说着说着便谈起茶道,沈傲说细数自己喝过的茶,什么黄山毛峰,庐山云雾,六安瓜片,君山银针,信阳毛尖,武夷岩茶等等,又评说各种茶的口感,说的头头是道。潘仁在一边听,心里却是感慨,此人的家世果然不简单,想必家世还未败落时必定是腰缠万贯的巨富。
走着,走着,沈傲在一处幽深庭院前停步,脸上就有点儿不自然了,对潘仁道:“让潘兄见笑,从前本公子住的宅子比这要宽敞十倍不止,只不过……哈哈……”
潘仁望着这小庭院,心里便明白了,这败家子把家宅也给卖了,搬到这小庭院来住,想来囊中已经空了。
这宅子不大,只有三两个厢房,正中是个篱笆围起来的院落,沈傲带着潘仁进去,吴三儿便迎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公子,洞庭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