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吴三儿急匆匆地小步过来,对沈傲道:“沈大哥,方才我去代颦儿姑娘抽了签,颦儿姑娘的出场是在最后。”
沈傲哦了一声,问他:“出场是在最后好,还是在前好?”
吴三儿方才跑前跑后,倒是打听了不少规则出来,便是道:“自然是靠前些好的,沈大哥你想,每个看客进场时都只能领取一个绣球,靠前演艺的姑娘们若是出色,他们脑子一热,这绣球不就抛出去了吗?等到最后,就算颦儿再如何惊艳,他们就算想支持颦儿,只怕手中也无绣球可抛了。”
沈傲猛拍窗沿,笃定地道:“不要沮丧,逆境中求取胜利才有意思,放心,这一次我们赢定了。”他生怕吴三儿的话影响到了颦儿,颦儿毕竟是第一次登台,比不得其他勾栏的老油条。
周恒不明就里,颇有些忐忑不安地道:“表哥,我们真的能赢吗?据说这一次蓁蓁小姐要在这里唱一首新曲儿,以她的实力,或许……只怕我们要赢并不容易!”
沈傲只是白了他一眼,便抿嘴不语了。
到了申时,看客们已经各自落座,乌压压的竟有千人之多,挂落在墙壁和梁柱的壁灯和灯笼将会场照的一片通白,不少看客已不耐烦地开始发出嘘声,催促姑娘们快些登台。
沈傲此刻心里也有些焦急,虽然放了大话,可是在没有决出胜负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监生虽然是颦儿的铁票,可是谁也不知这些精虫上脑的家伙会不会脑子一热,将绣球先丢出去。
虽然心急,脸上却是一副镇定之色,总算给身边的几个人带来些许的欣慰!
沈傲回眸,恰好发现周若的眼眸不经意的落在自己的身上,灯光下的周小姐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那冷意略略少了一些,仿如冰山上融下的雪水,虽然冷冽,却多了几分柔和。
随着一声锣响,沈傲来不及去猜度周若的心思,便听到有人扯高嗓子道:“诸位安静,花魁大赛,现在开始。”
这人话音刚落,全场肃穆,就是耳室中的沈傲几个人也都凑到窗沿来,看着那高台,急欲等着即将出现的美貌女子款款出来。
冉冉灯火之中,殿中落针可闻,无数人伸长了脖子,一个人影儿逐渐出现,一步步,不徐不慢,扬起的尘埃还未落地,第二步还未落下,此刻,所有人的心跳都逐渐加速了,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在众目睽睽之中,一个人影从幕后走到前台。
靠!沈傲心里大骂一声,那高台之上出现的不是个天仙般的美人,而是那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徐谓,徐前礼部侍郎。
看台上嘘声一片,众人上吊的心都有,千等万等,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徐谓板着个脸,对台下的嘘声充耳不闻,按部就班地拱拱手,拼命咳嗽了几声,仿佛要咳出血来;其实他咳出血来倒也罢了,赶快叫人抬下去,叫美人儿们上台,花了十贯钱进来看美人,谁愿意看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