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只好过去,在安宁的榻前坐下,道:“不知道帝姬有什么话要见教。”
安宁公主扑哧一笑:“为什么见了我,你就这样的拘谨?难道我很可怕吗?”
沈傲心里苦笑,暗暗腹诽着想,拘谨?哥们倒是想放开一点,可你爹不同意啊,你爹喜怒无常,昨天还和本公子勾肩搭背,今天又叫沈卿了,若要他知道我离你这样近,非把我阉了不可。本公子就是智商再低,总不能因为占你这棵海棠的小便宜,放弃掉一个花园吧。
沈傲正色道:“你是帝姬,我是臭书生,学生岂敢冒昧。”
安宁便道:“其实我写了一个曲儿,想给你看一看。”她掏出一方手绢来,递给沈傲,沈傲接过手绢,手绢上写了许多蝇头小字,看了看,上面写着:“薄衾小枕天凉。乍觉别离滋味。展转数年月,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年。又怎奈、深琐红墙。”
沈傲看了这词儿,手有点儿打哆嗦了,这……这他妈的是情词啊,按照这位公主老爹的理论,情词就是银词,而且还是安宁作的,到时候泄露出去,依着那赵佶的意思,多半是说哥们把他女儿教坏了。
这首词很简短,可是寓意十分明显,词中说的是秋天来了,天气有些凉,到了夜晚,作者辗转难眠,感受着离别的滋味。这个离别滋味,除了男女情爱,还有什么?
只是这公主夜里惆怅感伤的人儿是谁呢?沈傲有点儿酸酸的,任谁在美女面前听到美女在思念另一个男人,只怕都有这种感受。心里yy着想,若是本公子知道这男人是谁,一定去给皇帝打小报告,把他阉了进宫来做太监,哈哈……安宁道:“沈傲觉得这词儿如何?”
沈傲连忙将手绢儿递还,道:“帝姬不必问学生,学生什么都不知道。”
安宁蹙眉道:“沈傲是害怕吗?”
沈傲坦言道:“确实是害怕,陛下已经警告过学生,咳咳……”
安宁眉宇舒展开,陡然又笑面如靥起来,握住手绢儿道:“方才沈傲还大义凛然地说要摒弃礼法,怎么此刻却又是怕了,原来你方才是吹牛的。”
沈傲也不争辩,道:“其实我明白帝姬为何近来身体不好了,哎,夜不能寐对身体的伤害很大的。”对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儿,沈傲其实还是较为同情的,多情的少女却深处禁宫,除了感伤离愁之外,闷也闷得慌。
安宁轻轻地瞥了沈傲一眼,樱口轻启道:“沈傲就没有夜不能寐的时候吗?”
沈傲摇头:“学生和殿下不一样,我是粗人,脑子里永远想着怎么样让我的家人过得更好,所以都是倒头便睡,第二曰醒来,总觉得有理不完的事要做。哎,劳碌命啊!”感叹一声,继续道:“帝姬何不抽空多出去走走,这后宫的地方不小,散散心也好,如果嫌这里小,不如我去和陛下说,看看陛下能否同意你出去转转。”
安宁笑了笑:“沈傲在这里陪我说说话,我的心情就好了。”眼波一转,道:“上一次我那样对你,你是否生气了?”
生气?沈傲才想起来,上一次他来见安宁,安宁只淡淡地和他说了几句话,便淡漠地叫他回去复命。
沈傲晒然一笑:“学生怎么敢生公主的气,再者说人都有喜怒哀乐,帝姬不高兴的时候,不愿意与人交往也是常有的事,就是我生气的时候也不愿意和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