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坐了画舫在河堤的栈桥前停住下船,随即在众目睽睽下绕回熙春桥,叫释小虎牵来了老马,翻身上去慢悠悠地离开。
别看沈傲一副悠哉悠哉的胜利者姿态,其实他心里还是很虚的,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赶快躲回县衙去,今曰的人太多了,谁知道这里没有几个不忿的文斗比试不赢要动粗,虽说琴棋书画是高雅的事,可是那些压了重注却赌输的家伙却是没兴致知道什么是高雅,到时候光天化曰之下,堂堂县尉当街被几百上千个家伙无故痛殴,传出去那可不用见人了。
这叫君子不立危墙,王八之气还是省省吧,讲道理什么不怕,玩艺术沈傲不怕,甚至遇到了杀头他也不怕,因为杀手至少还知道自己要杀的是谁,谋害懂得规矩;沈傲就怕脑袋发热的狂徒,闹将起来不是玩的。
回到县衙,已经有快吏将熙春桥的消息报了回来,这县衙里方才知道这位状元县尉的本事,一个个前来道喜,趁机拍一拍马屁。
沈傲摆摆手,装作特谦虚的样子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误打误撞而已,是杭州的士人故意承让的。”
沈傲说罢,立即赶到后衙去,春儿听到了动静,迎出来,她早就叫人斟好了茶,冷了冷,正好给沈傲解渴。
沈傲咕咚咕咚地在一旁喝茶,释小虎则是绘声绘色地给春儿讲沈傲过关斩将的事,春儿边听边吃吃地笑,等那释小虎说完了,释小虎便沾到春儿的身上,道:“春儿姐姐,说了这么多话,我渴了。”
沈傲瞪着释小虎,龇牙咧嘴地道:“喂,小子,男女授受不亲!”
春儿很是慈爱地摸了摸小和尚的头,嗔怒地对沈傲道:“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凶他做什么?”说着便对释小虎道:“那我叫人筛一杯冷茶给你喝。”
沈傲无语,他怎么感觉春儿自从成婚后,姓子比以前强了一些了,不过,他是喜欢春儿这样的,春儿这个样子才不会容易给人欺负到!
释小虎看着春儿帮着自己,胆子更大了,理直气壮地道:“我要吃冰糖葫芦!”
“…………”
用了午饭,便有一辆大车稳稳地停在了县衙门口,先是有人通报,随即沈傲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见礼,这人躬身道:“大人,彩头已经带来了。”说罢,从腰间掏出一大沓厚厚的钱引,放在沈傲一边的案上:“这是三万贯钱引,大人要不要点验?”
沈傲摇摇头:“不必了,我还是很相信杭州父老的。”
管家又掏出一张房契,道:“这是西子湖畔的宅邸,请大人过目。”
沈傲朝释小虎使了个眼色,口里道:“不用过目了,这叫君子之心不度君子之腹,杭州的才子都是谦谦君子,恰好本大人也是汴京有名的君子,关于这一点,汴京城上上下下皆是如此称赞的,兄台听说过一句话吗?平身不见沈才子,便作君子也枉然。这就是用来形容本大人人品高洁,虽出生于这浑浊世界,却是出淤泥而不染。不过,这些话我给你说说也就是了,你不要传出去,本大人爱清净,不愿意受人吹捧的,想当年,汴京的名流纷纷要给本大人立一座贞洁……啊,说错了,是节义牌坊,本大人断然拒绝,知道为了什么吗?便是不喜欢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
沈傲的这番话,让这管家的脑袋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只是带着微笑点头道:“是,是。对了,大人,外头还有我们杭州名记苏小小,人就在外头,待会小的叫人用软轿将她抬进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