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郎中想继续说下去,可是王文柄不让他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巴掌煽在坐在榻前的郎中脸上,疯狂地大叫:“滚,滚,不能割,不能割,治不好就要你的命。”
这病还真是治不好了,据说是里头的子孙蛋破裂,伤口极大,肉都已经烂了,更让人为难的是,子孙蛋里头的东西流出来阻住了尿路,便是扁鹊华佗再生也没有办法。
王文柄终究还是决定把那陀烂肉切了,生生去受这两遍苦,吃这二茬罪了。虽说这大宋的切割技术十分发达,京城里头有的是世代干这伙计的刀手,王文柄要切东西,当然是请最好的,此人人称王一刀,意思就是一刀下去安全无痛苦,保证切后半月就能活蹦乱跳。
当然,切这东西和切白菜不一样,虽说安全,但无痛苦却是未必,虽说麻沸散这种东西是有,可是这玩意也不是吃了之后一点痛感都没有,反正王文柄是体验过了,效果很不好,一刀下去,便传出杀猪似的叫唤。
挨了一脚又挨了一刀,王文柄便被养在这密不透风的蚕房里,这曰子,真比杀了他还难受。兵部那边派人来问,为什么尚书大人不去值堂,家里头也不能说切了东西,都是说病了,要养一养,好在派人去蔡京那边告假,蔡京没有多问就批了,还送了不少东西来,慰问了一下。
转眼过去七八天,下身的伤痛倒是减缓得差不多了,只是行动还是不便,还得老老实实地躺着,家里的子侄也不好来看病,就算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爹,切了好,身上多这么个累赘总是麻烦。
那些个妻妾倒是来过,王文柄看了她们,心里就生出厌恶,满腔的怨气,拿着药碗抄起来就往她们身上砸:“滚,都滚出去。”被砸中的是从前王文柄最宠爱的小妾,叫燕儿,如今王文柄切了东西,倒是将怨气都发在她身上似的。
下头人见老爷这般样子,更是不敢轻易进这屋子,实在迫不得已要端水端尿,送些汤药和食物的都是留了心,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大气都不敢出。
外头的阳光正烈,有一缕光线透过一丝缝隙透了进来,虽然光线微弱,却让王文柄觉得很是刺眼,脑子嗡嗡的痛,大叫一声:“来,把这光遮了。”
立即有人进来,这人倒不是听了王文柄的话来遮光的,而是急促促地道:“老爷,老爷,蔡太师来看老爷了。”
“恩师!”王文柄像是一下子看到一缕曙光似的,差点儿要从榻上挣扎着坐起来,忙道:“快,请恩师进来,快……”
过不多时,门口又开了一点儿缝隙,蔡京一步步走进来,似乎闻到这药石味道,感觉有点儿刺鼻,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随即换上笑容,坐在离王文柄数尺之遥的塌沿上,端详他一眼,笑呵呵地道:“文柄,好些了吗?”
“恩师……”王文柄将这些曰子来的屈辱和怨恨一下子爆发出来,情难自禁地陶陶大哭起来,泪如雨下,抽着鼻子道:“恩师要为学生做主啊,这个仇,我王文柄一定要报,背后的指使之人,一定是沈傲……”
蔡京搭住他的手,安慰他道:“你不要激动,不要牵扯到了伤口,有什么话好好地说,来曰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