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海盗道:“莫不是跑了?”
那首领摇摇头,眼眸中透着一股怒气:“若是跑,为何整个客栈这么齐整?糟糕,或许他们早知道了消息,事先已做好了准备。弟兄们,随我去追追看。”
从客栈出来,整个泉州外城到处都是火光,恐惧的尖叫和狞笑络绎不绝。外城大多都是水手和番商的住所,内眷大多安排在内城,这些水手和番商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可也都不是轻易能惹的,都是提了武器出来抗拒海盗。
直到天亮,海盗才如潮水般从泉州退去,驶入海中,一叶叶满载着劫掠来的货物从容而去。
………………………………………………………………………………………………………………………崔府,一大清早便有人神色匆匆进去,就在崔府的正堂里,熬了一夜的人大有人在,都在这边不安地等着消息,见到有人进来,所有人都霍然而起,连崔简也不例外,最先发问的是崔炎,崔炎急不可耐地道:“怎么样,沈傲死了吗?”
那人脸色沮丧,垂头道:“不见了。”
“不见了?”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崔简狠狠地拍了桌子:“怎么不见的?你说清楚。”
“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海盗们冲进去的时候,整个客栈一个人都没有,且桌椅都没有摔碰的痕迹,应当不是急匆匆地逃走的。后来有几个弟兄怕那客栈里留了地窖,也叫人搜过,什么都没有,两百多个人一个都不见踪影。”
“怎么会?”崔简愕然,慢吞吞地道:“府里头不是叫人去盯着他们吗?白曰还在,后来内城城门关了,因为夜里怕海贼误杀了自家兄弟才把他们召回来。这么说,那姓沈的早知道了咱们的动作,就在天黑之后的那个空挡把人撤走了?也不对,外城的城门夜里不是要关上的吗?”
张公公道:“外城不比内城,虽说关了门,可是有一条河引入外城边上,寻常许多货物都是通过那条河用河船从港口运进城的,那河道夜里也不会歇,莫不是从那里走的?”
崔简又是狠狠地拍了桌案,懊恼道:“失策,失策!现在做下这等事,人却跑了,咱们还有活路吗?”
倒是那个胡海此刻却是镇定自若地道:“怕什么,跑了也就跑了,只要没人有证据说我们引狼入室,那姓沈的能拿我们怎么办?再者说,这一次海盗袭港,正好也可以推到姓沈的身上,就说他这钦差刚到泉州,便惹得这里天怒人怨,许多船商不忿,纠集海盗袭城,至于那些教唆海盗的海商随便捏造几个出来就是了。总而言之,要让朝廷知道,姓沈的再留在福建路这边,将来还要出大事。朝廷那边再请诸位大人出一把力,皇上难道还会冒着冒天下之大不韪放任他在这里捅娄子吗?”
胡海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镇定下来,张公公道:“对,按这个意思办最好,姓沈的杀不杀都没干系,只要让他滚出福建路,什么都好说。”
崔简定下了神,犹豫了一下,道:“就是不知道那沈傲跑到哪里去了。”
经他这么一说,胡海脸色一变,霍然而起:“兴化军!”
张公公也吓了一跳:“杂家要是他,八成也是往兴化军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