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林一时呆住了,随即怒道:“陛下,微臣想问,沈傲到底许诺了番邦多少好处,让他们这般维护?”
沈傲这时站了出来道:“不多,不多,比如这越国,只赔偿了一千万贯银钱,这些钱,并不是从国库支取,而是从泉州那边调拨,怎么?卢大人有什么意见?”
沈傲去了泉州一趟,不知为朝廷增加了多少银钱,一千万贯,真真是九牛一毛!赵佶听了,也不以为意;便是户部尚书那边,若是换了从前,肯定是要跳出来干嚎两下的,可是如今国库丰盈,朝廷都是几亿贯的出入,这点钱,虽说还是让人有一点点的心痛,却也不值一提了。
卢林这时却是大笑:“一千万贯!沈傲,你好大的胆子,这钱你说拿就拿,可上疏俱陈过?单一个越国就给了这么多钱,谁知道你一次给了多少?大宋的钱悉数被你送给了外藩,这算不算是里通外国?”
亏得他还能垂死挣扎一下,居然还找到了一个证据。许多人都不由摇头,沈傲的钱拿出去了是没有错,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来这也算是对藩国的赔偿,另一方面,各处也割来了港口,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亏本的买卖。
沈傲淡淡地看着卢林,冷笑道:“损坏东西就要赔,这句话不是圣人说过的,可是卢大人的老母没有说过?”
你老母这句话在后世是骂人,不过在这个时代,大致也不太好听,便是要问,那也是令堂才是,沈傲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几乎就是指着鼻子骂人了。
可是往深里一想,大家不禁莞尔,损坏东西要赔,自小父母还真是说过,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多了几分温馨,有的人父母不在堂,想到儿时的俚语教导,也不禁感触万千。
可是在卢林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老母?他的老母已经让沈傲拉去砍了,全家几十口,一个不剩,这时候沈傲提出来,不是伤口撒盐?
沈傲见他无动于衷,便继续冷笑道:“也是难怪,卢大人的老母是获罪之人,只想着占别人的便宜,哪里会用这个道理教子。这番话,卢大人肯定没听说过。”随即朗声道:“我大宋礼仪之邦,也有宵小之徒混杂其中,这些人袭掠越国港口,杀人无数,我大宋拿出一千万贯赔偿,又有什么不对?这也算是里通外国吗?那要请问卢大人,卢大人损坏了别人家的东西,从不赔偿的吗?”
卢林一时词穷,又羞又怒,却是做不得声。
沈傲哈哈一笑道:“你不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卢大人的家在泉州,也是一等一的官商大户,平时不去敲诈勒索,欺行霸市就已是天大的恩德,损坏了别人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就比如在建中靖国六年的时候,卢大人的家父因为自家商船不愿排队入港,仗着自己的船只坚固,在码头处横冲直撞,足足撞翻了两艘五百料的商船,落水淹死者不计其数,结果如何?结果这事儿被市舶司和知府衙门压了下去,竟是无一人敢查问。还有卢大人的家母,生生打死两个与令尊有染的青楼女子,这事儿在泉州也是人尽皆知,却仍旧每曰吃斋念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慈善居士呢!卢大人,我说的,可有不对的地方吗?”
卢林怒道:“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