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瞪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想,这家伙还真是会来事,很有沈某人风格嘛。
想着,沈傲淡淡笑了笑,道:“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打个半死不活也就是了,现在他这个样子,要是到时候死在京兆府,难道让官家给他治丧吗?”
说罢,沈傲在众目睽睽下走向新娘,蹲下身子挽住新娘冰冷的手,与新娘深深地对视,沈傲心里也颇有愧意,道:“义妹,这里是不能呆了,姓蔡的敢打人,就回娘家去,什么时候让蔡京那老东西跪在沈府那边磕头,才回来。否则……”他冷笑一声,森然道:“你一辈子就在王府里住着,谁敢说什么闲话,蔡伦就是榜样。”
沈傲将新娘小心翼翼地拉起来,扶着她走出洞房,外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但很快也醒悟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更有几个宗室站出来,高声叫好。
反正现在蔡伦已经拜了堂,妻子是个丫头,且不管是不是沈傲的义妹,但清河是不能再嫁蔡伦了。蔡家这边,也不必给多少面子,方才大家看到蔡伦行凶,心里也颇为不悦,不管怎么说,这丫头也有不少人认识,好像是清河身边的贴身丫头,晋王府里出来的人,固然有错,那也该交回晋王府治罪,蔡伦凭什么这样打?
沈傲出手,让这群走狗心悸之余,更觉得畅快无比,鼓噪了一下,纷纷叫好。
蔡家那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几个蔡家的长辈匆匆过来,以蔡绦为首,先是去看了蔡伦,再看准备扬长而去的沈傲,脸色铁青,一时不知要不要发作,蔡绦呆了一会,才大叫道:“快,去送医,叫大夫来。”说罢才拦住沈傲道:“这个女人不管是不是王爷的义妹,既然嫁到了我们蔡家,便是我们蔡府的人,人,王爷不能带走。”
蔡绦拦住沈傲的时候,蔡府几个头面人物也都带了许多家人长随带棒过来,蔡府家大业大,护院的也是不少,这时候一起涌过来,聚集拥蔟在一起,也颇有声势。
沈傲身边的新娘已经害怕极了,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沈傲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没事,有我在。”说罢漠然地对蔡绦道:“蔡大人,本王若是一定要把人带走呢?”
蔡绦冷笑道:“那就把蔡府上下人等尽数杀绝,人,一定要留下,我蔡家的儿媳,已经和郡王没有干系,是打是杀,也是我蔡家的事。”
沈傲这边,浑身挑不出错处,可是这一次,在伦常上,蔡绦却占了上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新娘确实是蔡家的人,他们怎么处置,沈傲一个义兄,插手的理由也不太充分。
正是这个时候,有个人咯咯冷笑道:“蔡大人,你这话杂家就不懂了,人,是咱们晋王府的,虽说是嫁了出去,蔡大人这个样子,岂不是连晋王府都不放在眼里了?”
站出来的是个老公公,按常理,各家宗室王爷都有些公公伺候,这些人往往成为王府里的总管、主事;这位公公姓周,乃是晋王府的内事主事,这一次晋王府独女出嫁,父母当然是不能来的,便让周公公陪着过来,这周公公一开始见到狸猫换了太子,也是骇然,一时六神无主,叫了个人回去报信,可是这时候,想到蔡伦方才凶残扭曲的样子,心里反而大是庆幸,还好,还好,嫁出去的只是个奴婢,若真是郡主,遇到这么个郡马,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本来这件事既然有沈傲出头,周公公也不打算管,可是蔡绦一意要将新娘留下,新娘是郡主的贴身奴婢,在府里头也颇有地位,与周公公也有几分交情,所以周公公才站出来,不管怎么说,这奴婢是不能留在蔡府了,否则铁定要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