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告辞出去,前头有人过来,道:“王爷,宜阳侯求见。”
沈傲一时想不起这个人,只是那宜阳侯不老老实实地呆在京师,跑这里来做什么?
沈傲他沉默了一下,道:“请他进来。”
来人是个比沈傲年长些的青年,一身得体的衣衫,抱着一个木箱子,脸上带着笑容,远远地过来便抱拳行礼,道:“小侯见过王爷。”
沈傲请他坐下,一边抱着茶盏,一边慢吞吞地道:“宜阳侯看着有些面生,高姓大名可以见告吗?”
汴京城里的公侯,和沈傲这厮打交道的不少,这宜阳侯还真是没见过,也不知是开国侯还是外戚,沈傲心里琢磨,这宜阳侯莫非也和怀州有什么关系?
宜阳侯淡淡笑道:“鄙人彭辉,久仰王爷大名,一直寻不到亲近的机会,这一趟来了熙河,想不到竟是撞见。”
彭辉……沈傲大致知道了,这姓彭的也算是开国侯,据说先祖在太宗时期还追谥过郡王,不过家中早已没落,算不得什么大贵的人家。
沈傲淡淡一笑,道:“宜阳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什么事?”
彭辉笑道:“只是送些薄礼,请王爷笑纳。”顿了一下,又道:“八十万贯钱引,王爷若是嫌少……”
沈傲听到八十万三个字,整个人就打起了精神,这年头赚钱不容易,这笔钱当真不算少了。随即呵呵笑道:“宜阳侯太客气,这么多钱,本王岂能收受?”目光却直勾勾地落在宜阳侯抱着的箱子上。
彭辉呵呵一笑道:“王爷不必客气。”说着,将箱子放在几案上,自顾自地坐下,端起茶盏道:“其实这一趟,小侯确实有一件事请王爷搭把手,王爷是清贵人,和小侯不一样,小侯的朋友在边镇这边做了点小生意,哈哈,糊口而已,谁知却被边军这边拿了,那童贯一向不开窍,王爷是知道的,不过那童贯也算不得什么,阉人而已,边镇这边说话算数的还不是王爷?王爷若是能站出来说一句话,小侯感激不尽,将来还有孝敬。”
一次就是八十万贯,够阔绰!沈傲这么多生意,一年只怕也赚不到这个盈余,由此可见这宜阳侯的暴利有多少。不过话说回来,这八十万贯只是送给沈傲的,若是沈傲肯站出来说话,往后边关上的孝敬都可以裁撤掉,几年下来,却是不亏。
沈傲淡淡一笑,道:“侯爷的朋友都是什么人?能不能给本王说说看。”
彭辉道:“王爷向那童贯一问便知。”他心里想,这沈傲一向视财如命,在鸿胪寺是如此,在泉州也是如此。据说在泉州那边,沈傲还弄出了个善堂来,明里是说做善事,可是这些钱到底怎么艹作,还不是他平西王一句话的事?今曰狠心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他也是没有办法,这一趟出关的东西实在干系太大,那三尊炮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才弄出来的,涉及到将来和金人的交道,若是顺顺利利,自然是一本万利,若是不顺利,还不知要靡费多少去打通关节。
沈傲淡淡地道:“你说的,可是前几曰抓的一批怀商?”
彭辉故作惊讶地道:“原来王爷也知道?”
沈傲笑道:“他们胆子这么大,本王岂有不知?”
彭辉倒是镇定自若,从容一笑道:“正因为事太大,所以才求告到王爷这里来,以王爷的本事自然是举手之劳。”
沈傲站起来,在厅中踱步了几下,才道:“火炮,你们是怎么弄出来的?”
彭辉呆了一下,随即干笑道:“王爷恕罪,这等事小侯不能说的,王爷只要知道,这里头的干系很大就是。”
沈傲抿了抿嘴,笑了笑,走到彭辉边上几案边,一把揭开锦盒,盒中密密麻麻一沓沓钱引露出来,虽没有金银那样夺目,却仍是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诱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