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淼儿道:“若是你当真挂念汴京的妻子,就将她们接来吧,我不会欺负她们的。”
沈傲只是嗯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在万千欢呼之中,前头的禁卫清出一条道路。一直进了对阵的场地,越是往里走,禁卫就越多,密密麻麻的像是看不到尽头,生生圈出了方圆数里的土地来。
沈傲下了乘撵,又扶着淼儿下来,无数的禁卫一齐单膝跪下,单手按住胸口,三呼道:“摄政王千岁,公主殿下千岁。”
沈傲看了淼儿一眼,分明看到她的脸颊上生出些许嫣红,也不知是被风儿吹的,还是受不惯这样的场面。他携着淼儿到了一处建好的彩棚,二人一齐进去落座,立即有人奉上了茶铭,端茶的是个校尉,这校尉偷偷瞄了淼儿一眼,令淼儿更有几分羞涩。沈傲拍案:“看什么看!看自家婆娘去!”
校尉吓得打了个哆嗦,飞也似的逃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近前看公主殿下尊容的?自家却是看了,待会儿少不得要回去吹嘘一下。
乌达和李清两个一齐进入彩棚,乌达是禁军左军使,李清为右军使兼领明武学堂司业,虽然从身份上乌达是禁军的统领,可是实际影响来看,反而是李清威望更高一些,毕竟上下的军官都是从武备学堂和明武学堂里出来的,和李清更亲近一些。
二人一起行了礼,乌达道:“殿下,女真人还没有来,要不要叫人去请一下。”
沈傲淡淡一笑,知道这个时候,那个什么完颜是刻意迟来,是要端下架子,让西夏的面子不好看。沈傲摇头道:“不必,他们若是不敢来也就是了,他们若是不来,就让明武学堂的武士到这里会艹,权当是凑凑热闹,省得让大家扫兴而归。”
沈傲顿了顿,对乌达道:“都准备好了吗?”
乌达点头道:“都准备妥当了。”
沈傲轻轻一笑道:“那就去约束一下,让大伙儿再等等。”
乌达领命出去,彩棚里只剩下李清,李清道:“殿下,我们这般做,是不是失信于人?”
沈傲晒然一笑道:“失信于谁?朋友之间才会有信义,敌人之间若是讲信义那就是迂腐了。”
李清道:“卑下明白了。”说着郑重地给淼儿行了个礼。
沈傲指着李清对淼儿道:“这位李大人说起来还是你的族叔。”
淼儿看了李清一眼,却是没什么印象,但还是笑了,在脸上生出两个酒窝,莺声道:“族叔。”
李清这个宗室,从来没有人认可,这时听了公主这么一叫,浑身都颤抖了一下,狠狠地垂头行了个礼,大声道:“太上皇和我有些嫌隙,李某人算不上什么豁达之人,心里也一直都记着,可是今曰有摄政王,还有未来的王子,公主又这般呼唤卑下,卑下从此之后,再没有芥蒂了。”
这句话可以说有些无礼,不过李清这人偶尔也有点疯疯癫癫,这个沈傲也是知道的,沈傲打了个哈哈道:“下去,下去,这里不是你谈论恩怨是非的地方。”
李清莞尔一笑,才是从彩棚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