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冷冷一笑:“叔父这样说,小侄却万万不敢信?天下人谁都知道,叔父的独子,我那堂弟落在沈傲手里,叔父投鼠忌器,到时候可莫要反戈一击的好。”
郑富怒道:“你……你胡说什么?”
郑楚昂然道:“舔犊之情人皆有之,叔父有这心思,小侄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郑楚死了父亲,要报仇自然可以,却不敢相信叔父。”
堂中的几个兄弟听了,也觉得有理,狐疑的看向郑富。
郑富大怒:“狗东西!”可是却发现有理却说不出,他回到汴京,哪里有这个心思,一心只想着报仇,谁知却被自家的侄子相疑,不禁吹起胡子:“好,好,这家你来做主吧,你不是早就想做主了吗?”说罢,便拂袖而去!
从堂中出来,郑富仍不解恨,趁着月色回到自己的书房,这书房的陈设很简单,外头的家人见他气成这个样子,给他斟了茶,递进来,道:“二爷这是怎么了?是谁二爷这么大的气受?”
郑富冷哼道:“没有你的事,出去。”
那家人碰了钉子,立即要走。谁知郑富突然道:“去,将郑武叫来。”
家人应了一声,忙不迭去了。
郑富这时候既是沮丧又是难过,喝了一口茶,整个人总算精神了几分,心中想,方才说了那句气话,岂不是反而遂了郑楚的心愿?这郑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做主?他靠在椅上,脑中一片空明,郑家当然要捏在自己手里,郑楚这样的跳梁小丑也夺不去,不说其他,就说郑家的库房钥匙都还在自己的身上,江北七八个路的生意也都归自己管着,各个生意的掌柜都是以自己马首是瞻,想夺权,哪有这般容易。
只是眼下当务之急,一是要把郑爽救回来,救回来了郑爽,自己才能后继有人。其二就是想办法除掉沈傲,除掉了沈傲,在家中的威望才能重新树立。
这两件事都不太容易,可是这时候,郑富已经感觉到了一个机会。
此前,沈傲曾委托郑富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很简单,只要一他出面,上一份奏疏,以郑家的名义上皇上请罪,具言郑家的诸多横行不法的行径。只有这样,沈傲才会将郑爽放回。郑富当场虽然答应了沈傲,可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若是上了这一份奏疏,对整个郑家都是灭顶之灾,而他郑富,也将成为整个郑家的眼中钉。
不过话说回来,郑富已经采取另一种手段来救回郑爽了。这时候沈傲已经待罪,正在押解的途中,分身乏术,是营救郑爽的最好机会。
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郑富知道郑武来了,淡淡道:“进来。”
一个彪形大汉推门进来,郑武生的很是魁梧,脸上有一道刀疤,在这烛光之下,显得很是恐怖。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欠身,道:“二爷找我?”
郑富点头,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十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郑武漠然道:“记得,那时候,小人在泰山为盗,被官府拿了,若不是二爷,只怕小人早已被人开刀问斩,二爷不止救了小人一命,更接了小人的母亲到别院里赡养,二爷再造之恩,小人铭记在心。”
郑富颌首点头,道:“你记得就好。前几曰吩咐你去查的事查出来了吗?”
郑武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正色道:“查出来了,小少爷被关押在平西王府的柴房里,总共有四个校尉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