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对话,场面就热闹起来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虽然都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既然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也绝不是好欺负的主。
童贯呵呵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要闹,也不能胡闹,总要有个规矩,上疏是肯定的,这上疏又是怎么个上疏法,大家总还要再商量商量,大家拧成了一团,才能让姓郑的知道咱们的厉害。杂家这些曰子也没有闲着,已经叫人去怀州搜罗了郑家的罪证,还有一个人,想必大家也感兴趣。”
荆国公原以为童贯不是个投机取巧的太监,并不太瞧得起他,这时见他早有了准备,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正色道:“此人是谁?”
童贯呵呵一笑,放下茶盏,哂然地拍了拍手,道:“出来吧,来见见诸位公爷、侯爷。”
过不多时,一个魁梧的汉子穿着一件布衣进来,他的身上,隐约可以看到触目惊心的猩红鞭痕,这人抿着唇,大剌剌地跪在童贯脚下,道:“干爹,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谁都知道,童贯的儿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这时倒是见了,方才迎客的是童贯的干儿子,叫人招待奉茶也是另一个干儿子,如今又冒出一个来,倒是一点没有令人惊讶。
童贯呵呵一笑,道:“知错就好,知了错就要改,你先说,你在三边那边,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这干儿子一看就是个武夫,虽然挨了打,却也没什么虚词,开门见山地道:“诸位公爷、侯爷,小人叫杨希,幼时家父战死沙场,承蒙干爹收留,教我枪棒,令我从军入伍,在边镇那边,总算立下了些功劳,总算没有教祖宗蒙羞,没给家父丢脸。后来干爹命我辖制口子关的军务,这口子关位于契丹、大宋、西夏三国边境,还可以向北直通横山,是最紧要的商贸通道……”
他絮絮叨叨地说,大致的意思就是收受了怀州人贿赂,其中郑家最多,让郑家的商队得以出关,商队里头的货物自然不必说,都是朝廷严令禁止不许出关的,如今西夏和契丹那边与大宋的关系缓和,所以查得也松弛一些,可是后来,这杨希却发现了郑家商队解送去女真人货物。
荆国公不禁动容,通敌这一条也是大罪,若是当真能有人证,郑家只怕脱不了干系,于是便道:“你是如何知道是女真人的货物?”
杨希道:“其实送去各国的货物,都是有分别,就比如这女真人,因为最擅长长刃刀具,适合马上轻装劈杀,再者许多女真人都有在自己兵刃上刻上姓名的习惯,末将恰好巡查过一批货物,里面的长刃刀,上头都刻了女真人所崇尚的飞鹰,还有不少女真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