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立即来了精神,道:“对,是哪个该死的家伙胡乱报信?本王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沈傲摇摇头,赵紫衡所谓的病无非是吃撑了,肚子痛的时候确实让人手忙脚乱,谁知道大夫一来,眼睛就瞪大了,若是寻常小户人家早就破口大骂,可是在平西王面前总还算保持着礼节,很客气地说这只是肠胃不适,算不得病,再之后赵紫衡哇的吐出了些吃下的糕点也就没事了。
沈傲怕到时候惹来晋王的纠缠,当然不肯让赵宗知道清早比拼吃糕点的事。赵紫衡毕竟也不是三岁小孩儿,吃多了撑着这种事更是不能声张,否则下次还能放出来玩儿吗?
事情总算遮掩住,沈傲松了口气,又是肉痛地看了那门板一眼,心里想,门啊门,只怪你投错了胎,何故生在帝王家。
晋王妃见众人尴尬的样子,抿抿嘴,轻轻笑道:“来了就是客,平西王不请我们坐一坐吗?”
坐,当然要坐。沈傲大是汗颜,叫人收拾了厅堂,领着这未来的丈人和未来的丈母娘到了正厅就坐,又叫人斟茶倒水,赵紫衡已经一溜烟的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刚刚坐定,晋王妃柳眉微微一蹙,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这王府外头都已经炸开了锅,殿下还有这闲工夫教紫衡作画?”
沈傲不禁道:“什么事这么热闹?”
赵宗忍不住道:“当然是昨天夜里你和太子的事,不止是咨议局,还有市井,就是许多家周刊都在议论此事。”
自从遂雅周刊发行,如今的汴京城已经不知有多少家周刊冒出来,不过限于财力和影响,自然不能和遂雅周刊相比,如今周刊也算是代表着舆论的风向,一旦周刊热议此事,整个天下就免不得要沸腾一下。寻常的平民百姓,本就是最喜好探听各种秘闻的,尤其是平西王和太子的故事,自然是足以吊起胃口。
沈傲不禁道:“周刊也登了?”他心里想,这种令人忌讳莫深涉及到大宋云端的事,寻常的周刊一般是不敢登载的,偏偏这时候却全都大张旗鼓的登出来,只怕在这背后,一定有人暗中发力。沈傲吁了口气,心里想:“所料不错,他们果然来了!”
晋王妃叹了口气,道:“紫衡许了你,咱们这些做爹娘的,就指望你们将来能安生的过曰子,如今又闹出这种事来,真叫人揪心得很。这件事你就一点耳闻也没有吗?实话和你说了吧,不止是周刊,咨议局那边都已经有人去撞柱子了。”
“还撞柱子……柱子和他们有仇?”沈傲不禁道,随即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实在不太好,立即危襟正坐,再不吱声。
赵宗呵呵笑道:“说起来也是笑死人,几个书生议论此事,说得口干舌燥,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直接抱着柱子就去撞,头都破了。”他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继续道:“不管怎么说,太子是储君,便是本王见了他,也要让一让他,你等着瞧吧,这件事没这么轻易过去,现在全天下人都说你太狂妄了,看你怎么办。”
沈傲喝了口茶,只是淡淡地道:“放心就是,我自有主张。”
赵宗眼睛一瞪,道:“你当然自有主张,现在整个朝野都在准备奏疏弹劾你,你别以为有母后保你,到了那时候,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天下的清议舆论作对?”
晋王妃也道:“倒不如就让晋王做个引子,和你一道去东宫那边送些礼物,陪个罪就是。太子就是和你再怎么不睦,把面子上的事做足了,他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到时候他再要纠缠,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赵宗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朝王妃道:“他去道歉为何要拉上我?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我是不做的,我堂堂晋王是什么人?不去,不去。”
晋王妃的脸色一下子寒了下去,赵宗眼睛中的坚冰立即融化,带着讨好的口气道:“不过为了沈傲,去去也无妨,哈哈……”
沈傲却道:“多谢王爷、王妃美意,不过赔礼道歉这种事还是罢了吧。”他心里想,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故意要挑起这场风波的,只怕非要宰了自己不可。
晋王妃不见喜怒地道:“既然你这般说,该劝的本宫也劝了,罢了吧。”说罢,又道:“为何不见安宁她们?”
沈傲心里大是松了一口气,道:“我叫人去请她们来。”
接着女眷们便去后宅里闲聊,沈傲则与晋王二人在外头说话,赵宗朝沈傲翘起拇指,道:“好汉子,你若是去赔了礼,本王还真要看不起你了,男儿就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