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伺候了太子这么多年,只看太子今曰的样子,便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他吓得站又不是,又不敢进去劝慰,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浑身不自在。
东宫的内侍、宫女听了这边动静,都不敢过来,尽量绕着道儿走,就连太子妃那边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有两个从长廊下绕路走的内侍低声说着话钻入了来喜的耳朵里,说是什么程江程舍人被平西王杀了,非但如此,便是太子在这那讲武殿里也被平西王讥讽嘲弄,堂堂监国太子,敢怒不敢言,非但自己的心腹保不住,还要委曲求全,任人摆布。
来喜吓了一跳,监国太子都降不住那姓沈的,也难怪自己上次在码头挨了打,这姓沈的未免也太跋扈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总算看到有人来了,是主事的太监开福,这开福碎步过来,见了来喜,朝他招手,来喜立即小跑着过去,开福淡淡看了他一眼,问:“太子爷还在生气?”
来喜道:“是,发了好一通脾气,奴才伺候了太子十年,也不曾见太子这般失态过。”
开福看了来喜青肿的脸,这脸上的掌印恰好印证了来喜的话,开福皱起眉,道:“太子妃不曾来劝说吗?”
来喜苦笑道:“太子妃娘娘估摸着也是怕碰钉子,要不然,开福公公去看看?”
开福脸上闪露出冷笑,道:“杂家去有什么用?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有人给太子拿主意。杂家其实也听到了风声,太子虽然监了国,可是上头还有个太后,那平西王又专门与他作对,至于朝廷里,以杨真、石英为首,又都是平西王的人,殿下现在是看上去光鲜,却是有力使不上来,被这些人这般玩弄,勃然大怒也是理所应当的。”开福吁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程舍人不在了,要拿主意就非李舍人不可,去,把李舍人请来。”
来喜愕然道:“李舍人不是称病告假了吗?”
开福冷笑道:“你当真以为他病了?这大宋朝最滑不溜秋的就是他,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称病,只怕早就感觉到什么风声,才不愿趟这趟浑水,否则今曰死在讲武殿里的,八成就是他李邦彦了。不过话说回来,要躲,他能躲到什么时候?他现在与太子荣辱与共,不管怎么说,现在太子非要倚重他才不可。你去叫吧,就说大事不妙了,李先生再不出山,东宫不保,他李邦彦难道想独善其身吗?”
来喜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太子殿下……”
“叫你去就去,太子问起,杂家自然会给你告假。”
来喜二话不说,应了一声,飞快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