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朱厚照乐了:“谁晓得,当朝奏对时,这腰子绞痛,疼的不得了,以至于御前失仪,父皇便命他退下,让御医去看,蒋太医初步的诊治结果出来了,他十之八九,得割腰子。你看,又到了本宫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他兴奋的搓着手:“听说他有无数观产、治好了他,岂不是好事一件?”
方继藩皱眉:“治个屁,不治。”
这姓张的,很不厚道啊。
自己乃是道字辈的老前辈,他张某某,论起来,比自己还低一个辈分呢。
本来来了京师,难道不该来拜见我这师叔?
居然不声不响,就等候皇帝召见了。
虽说这天师道是他们张家的,历代的天师,也即是朝廷的钦赐大真人都是给张家的嫡系血脉,代代相传。
可方继藩却很有主人公的精神。
都是同门,我方继藩不还长一辈吗?一家人,还分什么姓张不姓张,还要分出个嫡庶,分的这么清做什么,我方继藩在道家中的造诣,与同门们分享;这正一道如此多的道观、田产、金银、粮食,咋就不可以和我方继藩不分彼此了?
大家的道学,同出一源,水乳交融,居然还分姓张还是姓方,啥意思,看不起我方继藩?
这大真人,很没礼貌啊。
见了前辈也不来拜见,现在……
朱厚照一听,道:“不救?”
方继藩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救个什么?”
朱厚照眯着眼:“本宫突然觉得你又怀什么主意了……”
方继藩板着脸:“殿下不要多想。”
………………
东宫。
刘秀女当着值,本是清洗着回廊。
她弓着身,姣好的面容遮在阴处。
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每一处角落,作为东宫里的秀女,她的运气并不好,甚至有些糟糕,因此原本修长的芊芊玉手,却已生了茧子。
她微微皱着眉,显得忧心忡忡。
许多在底层的秀女,在没有得到任何晋升为嫔妃的期望之后,都希望能够早早的打发还乡。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她却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坎坷。
太子殿下就是这般的人,精力充沛,和她一起经历坎坷的……她自己,已忘了是几个了。
只晓得头晕目眩,饱受摧残。
可这委屈,却是一丁点法子都没有,太子还算是厚道的人,平时虽脾气坏,可只要不招惹他,他便安静温顺的很,也极少刁难她们这些人,只是这等事,对于太子而言,就如天经地义一般,固然这对刘秀女而言,却是人生中一次劫难。
刘秀女知道,东宫里似自己这样的秀女还有许多许多,太子殿下即将要纳太子妃,自然而然,除了自己的名字记录进了起居注的档案之外,自己的命运,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依旧还是负责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