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叹了口气,道:“这是上天不仁啊。”
一声叹息,弘治皇帝看了刘健等人一眼。
刘健也叹了口气,道:“陛下,方才陛下对安南国……”
弘治皇帝道:“断绝互市和朝贡的事,不必进行了,也不必昭告天下,派出一个使节,前往安南,告诉安南国王,晓之以大义吧。”
这意思便是,此时只能暂时容忍。
至于晓之以大义会有什么结果,只有天知道。
“下旨,命黔国公府,平西侯府,做好防范,尽力缓解疫情。”
马文升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道:“陛下,臣听说,平西候,也染疫了。”
“什么?”弘治皇帝脸色一变。
马文升叹了口气,他取出了一封奏报:“这是平西候的奏报,他说……他说……”
马文升欲言又止,有点难以启齿。
弘治皇帝不忍心亲自去看那奏疏,叹了口气,道:“说罢。”
马文升哭笑不得的道:“平西候说,他镇守贵州,此时军中发生了疫情,而他在巡视之中,也已染病,此刻,已至垂危之时,生死不知,倘若能为死在贵州,虽未算是马革裹尸,能为朝廷在贵州尽忠,也是无憾。他还说,他只有一个儿子,自小纵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心底深处,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
弘治皇帝一愣。
马文升道:“他说他的儿子,品性相貌,都还过得去,又听说,公主殿下待字闺中……”
刘健……有一种ri了狗的感觉。
这人都要死了,平西候,居然还在琢磨这个。
可细细一想,刘健了然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对平西候而言,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太靠谱,名声嘛,毁誉参半,他人若在世,倒也不必担心,怕就怕,不在世了,自己的儿子,惹出什么祸端来,不好收场,固然皇帝对方家,总还念一些旧情,可谁知,那方继藩胆大包天,会做点什么可怕的事呢。
所以,对平西候而言,家族将来有什么前途,他已不敢去多想了,他在求稳,若是能为朝廷效忠而死的时候,促成这么一桩婚事,方继藩固然成了驸马都尉,方家从功臣,成了外戚,可依着陛下对公主殿下的厚爱,这方继藩便几乎算是有了金刚不坏之身,捅了天大的篓子,总也有人可以为他收场,不至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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