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继续道:“既然我们都帮助他们平贼了,自然这么大的船队,总得有人养着吧,若是倭人不出点银子,他们好意思吗?所谓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儿臣觉得,倭人一定会掏银子的。”
“……”
“如此一来,宁波水师,为了平海贼,可以在倭国驻扎。儿臣看过舆图,周防是个好地方,它与朝鲜国隔海相望,又是大明穿梭太平洋的通道,若在此,设立备倭卫的据点,不但利于海贸,而且,对于未来大明自西向东航海,也就是……向东前往黄金洲,寻找更多航线,有着巨大的好处。”
弘治皇帝皱眉道:“若如此,岂不是强取豪夺?”
“陛下……倭人一定会欢迎我们,毕竟……没有宁波水师,将来肆虐的海贼,足以令他们人人闻风丧胆,那些海贼,都是杀人不眨眼,烧杀劫掠惯了的,而我宁波水师,纪律严明,实乃雄壮之师,威武之师也。”
“除此之外,为了屏除大明和倭国此前的嫌隙,儿臣以为,明倭两国,理应加深交流才好,不如陛下请该国大名、贵族的子弟,尤其是其嫡长子,前来大明,或是游学,或是来此交流。”
“这……”弘治皇帝眉头一挑,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又想捣什么鬼,怎么听着……好像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弘治皇帝似乎并不明白方继藩,方继藩是个有情怀的人。
一旁的刘健不禁道:“方都尉的意思,莫非是让倭人抵押质子?”
方继藩咳嗽道:“不妨可以称之为,相互吸引,心生爱慕。”
弘治皇帝不确定的道:“他们肯来吗?”
“谁不肯来,就不保护他!”方继藩一脸自信,笑吟吟的道:“倭国地形狭长,任何一处都在海贼的袭击之列,没有人可以幸免。”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方继藩一眼,觉得方继藩似乎还在打什么主意。
可细细想来,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就在此前,自己不还是在怀疑方继藩因为收了大内义言的礼物,而与大内义言勾结吗?
方继藩……终究是个处处为大明着想的人啊。
弘治皇帝点了点头。
“儿臣以为,其实不只是倭国,便是朝鲜,其两班勋贵,也可如此。还有乌斯藏,其他藩国等等,我大明虽有朝贡制度,可毕竟只与各国的小朝廷打交道,若不与各国贵族交流,难免,他们会离心离德,不如陛下颁布诏书,邀各国贵族子弟来京。”
这不是小事,弘治皇帝还是显得犹豫,便看了刘健一眼。
这里只怕没有谁比刘健最深知质子之策的好处了。
比如说……自己的儿子,上了姓方的这个狗东西的船,自己不是投鼠忌器了吗?
刘健叹了口气,才道:“陛下既是命方继藩全权处置倭国之事,那么不妨信任方都尉。”
既然刘健也如此说了,弘治皇帝心里的疑虑便也少了些,他点点头……
随即,他倒是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朕的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