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见状,忍不住道:“诸卿平日说起祖宗成法,诠释律令,不是都很能说的吗?今日,是怎么了?总要赶紧想一想办法才好,马上,此事,就要天下皆知……”
弘治皇帝道:“沈卿家,你是翰林大学士,卿家先来说说看。”
翰林大学士憋了老半天,才道:“这个…………这个……陛下圣明,自有圣裁。”
弘治皇帝不禁吹胡子瞪眼,你沈文是翰林大学士啊,引经据典,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古时的先例来诠释?便不禁道:“那么张卿家,卿乃礼部尚书,卿来说说看。”
礼部尚书张升脑袋垂着,只看着自己的脚尖,碎步而出,道:“老臣以为……沈学士说的很有道理,臣附议。”
弘治皇帝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要疯了。
弘治皇帝接着叹道:“刘卿家、李卿家、谢卿家,你们也这样认为吗?”
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道:“臣不敢冒昧,自是陛下圣裁。”
弘治皇帝便抬着头,不禁道:“朕是左右为难,只是徒呼奈何啊,朕若是言而无信,天家威严,荡然无存。朕若是违逆祖宗之法,此例一开,只恐后世子孙效尤,无功不封爵,异姓不封王,这是我朝定律,就怕开了这个先河啊。”
他抚案,目光落在方继藩身上:“方卿家,可有主意?”
方继藩振振有词道:“儿臣一切都以陛下马首是瞻,这个……这个……”
弘治皇帝不禁唏嘘。
是啊,这事儿,还真就得自己拿主意。
这是大事啊,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弘治皇帝打起精神,却见萧敬在一旁抿嘴而笑。
弘治皇帝道:“萧伴伴,你有话说?”
萧敬今日却是气定神闲:“奴婢斗胆进言,窃以为……新津郡王,确实已经薨了?”
弘治皇帝微怒:“什么意思?”
萧敬道:“就是薨了啊,陛下已经明发了旨意,且一个人,身中三十六刀,岂有不薨之理呢?陛下啊……既然他已薨了,陛下赐其谥号,追封其爵位,本就是按着祖宗之成法行事,并无悖逆之处。”
“可现在,新津郡王死而复生,这……不是好事吗?这是列祖列宗们,体恤陛下的辛劳,不舍得将陛下的左膀右臂召去啊,新津郡王活着,陛下还有什么忧虑呢,这一切,都是上天的美意啊,是以,奴婢以为,此事,既是列祖列宗和上天之意,那么……有什么不符合祖宗之法的呢?”
弘治皇帝一愣。
他与刘健等人对视一眼。
似乎有点道理啊。
死而复生的事,没办法解释。
这也是问题的关键。
既然如此,那么……索性,就干脆,就鬼神来诠释这个问题了。
祖宗们的意思,朕也没有办法啊,既然是祖宗们的意思,自然,也就没有违反祖宗之法了。
虽然这绕了一个大圈子,可至少,名正言顺了许多。
弘治皇帝抚案:“萧伴伴,说的有道理,既如此,那么就如此吧,朕要传召钦天监,想听听,钦天监对此,有什么看法。”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