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急着去照顾自己的庄稼。
方继藩却将他叫住。
朱厚照对着方继藩总比对别人有更多的耐心,便道:“还有什么事,到底怎么了?”
“殿下,可听说过,现在许多人都在称赞一个王子,叫苏莱曼。”
“不认识他。”朱厚照对此,不屑于顾。
大明现在的王子比狗还多。
倒并非是宗王之子,而是正儿八经的藩王之子。
新城的建立,通勤铁路的修建,使京师开始疯狂的扩张。
无数的新事物开始冒出来,这已令它开始雄踞天下,无论是人口,繁华,以及娱乐,便利,都是首屈一指,无出其右。
那西洋诸多,不少的使者远道而来,见识了这些,不少人都是乐不思蜀。
各藩国的宗亲,尤其是在大明牢牢控制之后,顿时也有了狡兔三窟的心思。
那些王室,对于大明越加倚赖,毕竟大明的态度,某种程度而言,已与藩国息息相关了,生死存亡,系于一线,甚至不少的王室,不敢将与大明的交涉托付给外姓,往往是委派自己的亲儿子前来京师,探测大明国策方向,与王公交好。
这些王子往往携重金而来,购置华宅,到了京师,挥金如土,好不自在。
他们主要的职责本就如此,结交大臣,甚至若能和宫里的宦官拉上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因而出手极大方,为人也极豪爽,是当下京里奢侈消费的主要力量。
朱厚照自是瞧他们不起的。
方继藩看着朱厚照不以为然的样子,便道:“苏莱曼王子,此人非同一般,殿下万万不可相看,最可怕的是,他在大明,接触儒者,与许多的士人讨教,竟在士林之中,得了一个好名声,我看此人来我大明,意在探寻富国强兵之道。”
朱厚照听了,倒是惊讶起来:“呀,他既来寻富国强兵之道,怎么跟一群腐儒厮混一起了。”
“呃……”方继藩显得有些尴尬。
苏莱曼不可谓不精明的人,此时的他,距离历史上他接掌大位也不过几年,历史上,在几年之后,他将成为奥斯曼的君主,开展他的宏图大业。
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糊涂。
方继藩尝试着解释这一切:“我料来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偷懒。”
“偷懒……”朱厚照无法理喻。
方继藩侃侃而谈道:“制造一辆蒸汽机车需要什么呢?需要有臣这样的人指出方向,也需要太子能够持之以恒,十年如一日。当然,这自然是还远远的不够的,我们需要屯田卫不断的提高粮食产量,将大量的人力自土地上解脱出来。我们需要钢铁作坊,每日生产大量的钢铁;我们需要西山煤业,四处寻觅矿产,大肆开采。我们需要汇聚一群聪明人,让他们去攻克一个又一个的难题。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数不清的银子,聚集这天下数不清的财富,源源不断的投入其中,这些银子的投入数目,远超任何时代的规模,十年之前,大明国库银税的收入不过两三百万两,而一个蒸汽机车的投入,其中这囊括了三十七家配件的作坊,以及镇国府和研究所,这就花了上千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