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思忖着开了口:“北殷一事,是为了梁楚。渊儿愿意,也是想到了梁楚和北殷两地的百姓。并不算他的错。”
“只是于私……若当时亭月一事,真是阿黎所为,那确是冤枉了殿下。”
自己的孩子,他最是了解。
眼下,新帝初立,赫连笙身死,表面看上去,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但若真相是如此,那么顾渊心中的那道坎,怕是这辈子都跨不过去了。
他心中有了些许烦乱,只是眼下,显然不是应当想这些后续事情的时候。
他定了定神,问乌兰娴:“行舟呢?”
“和阿黎在屋子里。”乌兰娴轻声道,“说是要问清楚,不让进。”
顾业潭怔了一怔,抬起眼,看到了面前紧闭的屋门。
屋内,惨白的月光自半敞的窗户外溜进屋内,与摇摇欲坠的烛火一起,勾勒出地上影绰而模糊的影子。
柳黎跌坐在地上,脸上是清晰的一个掌印,火辣辣的。
长发遮住了他一半的面容。
这一巴掌带着十足的力道,他被打得微微喘着气,脸上却扬起了昳丽的笑容:
“阿兄。”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给亭月下药,还是,我破坏了你跟毓王殿下的好姻缘?嗯?”
顾渊看着他,一张脸毫无血色,脸上带着森然可怖的平静。
“别叫我阿兄。”他开了口,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没你这个弟弟。”
这话一出,柳黎浑身一僵。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扭曲的嫉恨与不甘。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情绪全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