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点了点头,恭敬应下,便退了出去。
等到福安走了,海棠才有些疑惑道:“太太是担心谁吗?”
蒋明菀想着一个名字,但是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淡淡道:“倒不是担心谁,只是如今这个情形,还是要以谨慎为上。”
海棠觉得这话也对,便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蒋明菀用完了午膳,又和女儿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了闺女去歇晌,而自己则是坐在正房东次间的书桌前翻账本。
说是账本,其实也不单单是账本,她这人做事有个习惯,什么大事小情的,都喜欢记上一笔,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但是这些年过来,也是积攒了不少。
她骤然回到这个时候,许多事都记得模模糊糊的,也需要通过这东西来找回一些记忆。
看着刚到延宁府的时候,徐中行支取了五百两银子,蒋明菀就知道,这钱约莫是拿去打点了他那被冤杀的老师的家眷。
那位老大人也是凄凉,原本也是一国首辅,后来却被小人暗害,自己身死不说,连家人也没了庇护,长子被流放,次子和妻女回了原籍之后也被当地豪强欺凌,得亏还有这些门生在,这才能勉强庇护住。
不过这事儿蒋明菀也就是在脑子里转了转,很快就放下了,开始看别的记录。
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但是也让蒋明菀多少了解了一下目前府中的状况。
推官是知府的佐贰官,是没有府衙的,所以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也是在本地新置的宅子,据说原先住的是本地一个富商,只是因着生意做大了,去了省城,这才将宅子腾了出来。
当时也是十分抢手的,只是知府大人知道自己的师弟要来,便抢先帮他们置下了,后来徐中行要给知府还钱,人家也是一文没收,事情办得十分敞亮。
因此徐中行一到地方,延宁府上下一干人等就都知道了,他们是知府的亲信。
徐中行似乎也并不抗拒这个身份,和知府关系十分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