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打从去年开始,这个智云女尼就开始深居简出,对外的说法是要认真参研佛法,但是内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却没人知道。
而就在一年多后的今天,这个白云庵竟然又借着谭夫人的这股东风,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蒋明菀下意识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对头,有次宴会上就试探着问了唐氏一回。
没想到唐氏听了之后也很懊恼,咬着唇道:“也不知是谁传出了这样的无稽之谈,若是那些夫人们真的受了骗,那岂非是我的罪过。”
蒋明菀看着唐氏的神色,便知道此时果真与她无关,心中也松了口气,笑着道:“夫人不必担忧,等到下次宴会,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澄清一次便好,日后再不管发生何事,那便再与夫人无关。”
唐氏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忧虑道:“可是那些受了骗的人,又该如何?”
蒋明菀没想到唐氏竟然还是一副菩萨心肠,她笑了笑道:“夫人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至于之后如何,端看她们自己的选择了,夫人又能如何呢?”
唐氏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看起来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宴会便散了,蒋明菀上了自家马车,正想要离开,但是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蒋明菀转过头去,却发现叫她的人正是按察使夫人张氏。
她此时的神情十分端肃,仿佛是有什么大事儿要与她说,蒋明菀也就顿住了脚步,等着她走上前来。
而这位彭夫人也不废话,直接道:“这几日的流言你可都听了?”
蒋明菀点了点头,不止是她,只怕大半个广宁府贵妇圈的人都听说了。
彭夫人皱着眉道:“此事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在背后鼓噪,我看多半就是那个智云,她之前行事就神神道道,后来眼看混不下去,这才做出了一副参研佛法的模样,这次突然出山,又不知是为了何事。”
蒋明菀一听这话也愣住了,她也曾听旁人说起过智云女尼,但是大多数人都只有夸得,没想到却从彭夫人这儿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蒋明菀立刻追问:“当年智云尼姑隐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彭夫人冷笑一声:“此事你来得晚,不知道也寻常,我气只气那些明知道此事前因后果的,竟还把那个装神弄鬼的智云尼姑当成菩萨敬畏。”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这才缓缓解释道:“智云当年最擅长诊治妇人疾病,因此时常出没官宦人家的后宅,只是我自己对她行事有些不喜,因此并未找过她。”
“没成想就在你来之前那一年的年中,有位士绅之家的主母要生产了,本该是请了大夫进府诊治的,但是那家的老夫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糊涂,非得请智云过来诊治,结果一治便是一胎两命,那肚子里还是个成了型的男胎呢,就这么没了,后来那家的老夫人听了这事儿,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跟着去了,如今只能躺在榻上,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
蒋明菀听着这事儿忍不住咋舌,真真是庸医害死人啊,可是既然出了如此事故,为何这些人依旧如此相信智云尼姑。
仿佛是看出了蒋明菀眼中的迷惑,彭夫人也很快给蒋明菀解了惑:“那智云的嘴巴是个极厉害的,那夫人死了之后,她当时便一口咬定是那夫人不尊菩萨,对菩萨口出秽语这才招来了报应,后来她又连续治好了几个夫人的妇人病,大家伙一时之间也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不过我却不会忘了她的恶行,在一些场合刺了她几回,她倒也识趣,竟然就这么隐居了。”
蒋明菀听着这些,若有所思。
她看着彭夫人,忍不住道:“夫人为何会和我说这些?”
她和彭夫人的交情一般,甚至之前话也没说过几句,但是彭夫人却突然对她如此交心,这让蒋明菀有些疑惑。
谁知道彭夫人听了这话却只是叹了口气:“我说这话却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谭夫人,之前谭家的事儿,我没有为她出过一次头,也从未去看过她一次,只怕她心里也存了疙瘩,对这事儿我没什么好说的,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辩驳,只是这回,智云突然出山,还将目标直指她,我怕她受了智云那尼姑的骗。”
蒋明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这是想要借着自己的口,给唐氏传递消息啊。
不过对这个,蒋明菀到没有什么抗拒的,只笑着点了点头:“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您的话我也会带到的。”
彭夫人这才点了点头,有些冷淡的面上,强行挤出一个笑来,语气也温和了几分:“麻烦你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打从去年开始,这个智云女尼就开始深居简出,对外的说法是要认真参研佛法,但是内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却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