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应了一声,目光在叶瑾不易察觉松下来的肩膀上划过,眼睛微眯,没再开口,而是就势开始闭目养神。
时候未到,且不急。
他从不缺乏耐心。
自从发生了那日马车上的事后,足足三天,叶瑾没有再接到顾筠的“传唤”。
她只觉松口气,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然而碧鸳和翠柳两人看她的眼神却渐渐不对了。
“夫人可是惹侯爷生气了?”给她换手炉的功夫里,性子比较急的翠柳忍不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以前侯爷每日都要叫夫人过去呢。”
叶瑾无言。
要说惹某人生气,她还真没得说,但她不可能答应他的,所以他还是气着吧,最好气得让她赶紧滚蛋,那她肯定毫不犹豫地立马离开。
叶瑾抱着手炉在车厢里艰难地翻了个身,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中暗暗咬唇。
她不是无知的少女,眼看着顾筠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她的病装不了太久,这招也用不了几次,可她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伺候他?
她不愿,也不甘!
马车外,车辙顺着身后延伸开去,直到天边,厚厚的云层正被风吹着朝这边缓缓移动,有出身清苦的跟车奴仆极目远眺,口中念了句,怕是要下雪啊。
就在当晚,一行人宿于一家驿站。
叶瑾被扶下马车时,抬头忍不住看了看天。
已是夜晚,天空却很亮,厚重的云铺天盖地压在头顶上方,酝酿着一场显而易见的大雪。
快下雪吧,这个季节,若是能有一场大雪,便能代替春灌,大家今年的日子也会好过点。
叶瑾收回目光,收紧斗篷,咽下喉咙里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