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县某家客栈的下房里,多了一位皮肤微黑的书生,一身布衣不卑不亢,沉默寡言得很,听人说是周边镇子来的,家境贫寒,平日为人写些家书卖点笔墨为生。
石县虽小,但因靠近京城,迎来送往从未断绝,街上随便抓几个卖笔墨的书生,故事那都八九不离十,于是众人新鲜问上两句,便不再关注——相比谈论穷书生,倒不如聊聊街上突然出现的陌生兵士。
“我听说,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呢。”邻桌几位男子饮着黄酒,小声交谈着。
旁边,叶瑾将手中干到发硬的面饼掰开泡入稀饭,夹了筷子腌菜,面不改色地放入口中。
她的猜测是对的。除非顾筠不想活了,要造反,否则越是靠近皇城的地方,他找起人来越是束手束脚。
她现今的确没有路引和户籍,但大虞朝规定,出门百里内不需路引,至于户籍,就算那些官员巴结他,难道还敢明目张胆挨家挨户逮人盘查吗?这可是天子脚下,而不是天高皇帝远的太原城。
泡软的面饼被连汤吞下,叶瑾回到房内收拾东西。
她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容易生疑,明日在另一处地方会有场庙会,届时,她可以混入赶集的人群里,然后顺势换个县城待着。
这一场较量,就看谁能熬得住了,只不知会是他先放弃,还是她先走到绝路。
京城,清平侯府。
有人垂首俯身,将手中破损的黑衣呈上。
“可是这件?”顾筠看向一旁已重新穿上黑衣的青年。
听风上前细细查看一番,肯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