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 应该在想那位瑾夫人了。
侯爷已许久不叫铃兰侍候了,搁谁不急。
“铃兰姐姐, 不知月芽那小妮子可有好好看着书房那边, 就那倔驴性子,别叫后面那群欺负了去。”有小丫鬟撇嘴道。
“月芽做事向来踏实, 只不爱说话罢了,你们不要笑话她,”铃兰随口道,目光忍不住飘向正院书房的方向,想了想,对旁边的管事道,“我方才想起,侯爷前些日子曾提起想绘副山水,可有上好的漆烟墨?”
“有,当然有,适合作画的墨锭都在这边,铃兰姑娘随意挑。”
铃兰便又去另一个箱子前细细挑选,一会儿说这块色不够纯,一会儿说那块似有裂痕,搞得负责采买的管事满头汗,心里直叫苦。
日头不知觉中偏西,周遭渐渐冷起来,终于,有人小跑过来,小声说了句侯爷回府了。
正拿着一块墨锭端详的动作一顿,铃兰放下手中东西,不紧不慢道:“今儿个且先带这些回去罢。”
不知她现在赶回去,可还能见到一场好戏收尾。
枯井,白绫,毒酒,总有一样要使上了吧?
只要这么一想,心绪已轻快翻飞起来,就连走路的步子都生了风。
再受宠又如何,这世上,知道侯爷秘密却留有命在的枕边人,只她一个而已。上次那个狐狸精,她不过引着对方去摸了书架一下,转过天就死得干干净净。
他总会明白的,兜兜转转,只有她会陪他的身旁,不求名分,不贪荣华。
足下生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正院书房已近在咫尺,铃兰压下满心欢喜作出一副急匆匆赶回来的模样跨过院门,却见披着玄色鹤麾的男子正拉着女子的手,结伴步下房前石阶。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男子冷淡的眉眼上,为他镀上一层耀眼的暖色,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只倒映着身旁女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