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亲兵在岗哨上候了三个月,早已不抱希望;陡然在边民家中听说有可疑人物出没,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跟来看了一眼,竟真的让他接到了荣亲王,不仅是大功一件,也意味着他不必再枯守岗哨,自然大喜过望。
至于朝中眼下的状况,他也不得而知,只说荣亲王的死讯已然在全国传开,但没找到尸体,一直压着没有发丧。
夜雪焕又问为何西边无人巡边,亲兵答是今年荒民尤其活跃,东边矿场不堪其扰,边军都去了那边支援,岗哨上也只能守着沿线村落,不可能再有余力巡边。
这倒能解释那些荒民聚落为何也如此空虚,但事出反常必有因,荒民今年的活跃必然与重央朝局动荡脱不开干系。
夜雪焕心中不安,回到岗哨后不做停留,换了辆马车前往落霞关,两日后便即赶到。
白婠婠收到消息,早已候在关下,都不等人从车上下来,自己扑进车厢;一见到两人,嘴巴就扁了,冲上去一手一个勾住两人脖子,哇地一声号啕大哭:“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那模样哪有半点女孩子家的梨花带雨,简直涕泗横流,加之连日以来焦虑又悲痛,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娇俏可爱,憔悴得甚至都有些脱形,凄惨极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清楚,一味在夜雪焕肩上擦鼻涕,蓝祈在旁给她拍着后背,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辞。
一边是死里逃生,一边是失而复得,都是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此刻的心情实在非语言所能表达。
随后进入车厢的居然是楚长越,虽不至于像白婠婠那样痛哭流涕,眼眶却也是红肿的,深深望着他们,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在云西近一年,他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亦不似从前白净,肤色微黑,反而显得愈发干练沉稳,又似乎多出了些更为沉重和忧郁的气质;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却的确与从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