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权微笑摇头:“日升则夜落,日落则夜升,交替轮换,相辅相成,何谈冲突?”
夜雪焕故作恍然道:“陛下好胸襟。既然陛下认为自己能以夜替日,臣自然无异议。”
夜雪权点头道:“既如此,吴卿今日回去便准备拟檄吧。”
礼部尚书战战兢兢地出列应声,没敢提任何意见,此事便算是定下了。
夜雪渊如今是死是活,谁也说不清楚,夜雪权却已经在着手为他拟谥号;夜雪焕虽然话说得夹枪带棍,却也认下了这“谥号”一说,那就是默认夜雪渊已经“驾崩”,新帝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封禅了。
为“先帝”定谥号这种关乎国祚和历史之事,夜雪权甚至都没让礼部先行草拟,自己一锤定音;礼部尚书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足可见他手段之强硬,朝臣都被镇压得没了脾气。
他心中早有决议,却非要等夜雪焕回来、当着一众朝臣的面与他商讨,两人针锋相对,不过又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表演——荣亲王再是心怀不满,终究还要认下这个新帝,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然而纵然对皇帝出言不逊,他也永远都是国士无双的荣亲王,再嚣张桀骜,皇帝也会纵着他。
且不论夜雪权究竟如何看待夜雪焕,也不论夜雪焕要如何与夜雪权私下算账,至少在台面上,他们必须互相借势、互相造势。
——不合是真的,但联手也是真的。
并不需要商议,而是局势使然。
思及此处,夜雪焕颇觉讽刺和悲哀,他和夜雪权之间,大概也只剩下这些默契了。